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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竹當然答應了替任夫人治臉。

不過在親自看過任夫人目前的情況後,他表示就算以他從靈鷲宮醫典習得的醫術,也不可能把任夫人恢復得與毀容前一模一樣。

簡單來說就是任夫人的下半張臉被毀得太徹底了,以至於光憑骨相,他無法分毫不差地想象她原來的長相。

既無法想象,那又談何恢復?

聽到這個原因,任慈怔了怔,又想起什麼似的,說若有我夫人從前的畫像呢?

“雖不在身上,但我可以回濟南一趟,將其取來。”他語氣堅定,彷彿這來回一趟,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虛竹剛想說也不必特地回一趟這麼麻煩,就見任夫人忽地起身,向他行了一禮,道:“前輩不必為此事躊躇,我並不想恢復毀容之前的容貌。”

“哦?”虛竹挑眉,頗是意外。

南宮靈也很意外,下意識問義母:“為什麼呀?”

美人在骨不在皮,任夫人毀容多年,常年戴著面紗的情況下,一身風華,都能叫人為之傾倒,那她原先的相貌,必定是絕色中的絕色。

南宮靈真的很想看一看。

她是俗人,她就喜歡看大美女。

但任夫人似乎真的對容貌全無執著,聽到她這麼問,也只笑了笑,說:“我已說過,毀容後的日子,才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她確實想擁有一張能重新示人、不必再以面紗遮掩的臉,所以如今機會擺在面前,她並沒有推拒。

但她也不想變回那個坐擁無數裙下臣的絕色美人。

那種日子她早就過膩了。

“從嫁給我夫君起,我的人生,便已和從前徹底不同了。”她的聲音很溫柔,卻也很堅定,“既已不同,又何必執著容貌如初?”

聽到是這個原因,本來很想努力說服義母的南宮靈頓時沉默。

自己的境界果然差義母很多。

而虛竹聽完,卻是先看了看任慈,發現這頂天立地的丐幫幫主竟又紅了眼,不由微笑,說你二人真是伉儷情深。

他是前輩,這麼調侃了一句,頓時讓任慈和任夫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雙雙垂下頭來。

倒是南宮靈無所畏懼,當即替他們回了一句那當然。

“我義父義母就是這世上最恩愛的夫妻。”她說,“全丐幫都知道。”

“對!”洪七附和,“師妹說得對,師父師母就是最好的!”

虛竹看著他們,眸中笑意更甚,說你們倆也很好。

南宮靈眨眼:“前輩也好。”

不僅不偏幫自己的孫子,讓她成功告了狀,還答應給她義母治臉,簡直太好了!

虛竹被逗得心情極好,又想起她和自己孫子爭起來的始末,就問她想不想學降龍十八掌。

“你若當真想學,我可以傳你。”他很認真,“至剛至陽的功夫,確實不是隻有男子能練。”

當年童姥練的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其實也是一門至剛至陽的功夫,但縱觀整個江湖,誰敢說三道四?

南宮靈想了想,說想,但也沒那麼想。

想是因為她知道這是一門上乘武學,擁有極其駭人的威力,哪怕只學個一招半式,也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沒那麼想,則是因為這一年多的西行之路,她按任慈的要求,同很多江湖人交過了手,對往後選擇何種兵刃一事,她已經有了大概的想法。

她想用雙劍。

短一點的,能藏在袖中,關鍵時刻殺對手一個出其不意的那種。

既然確認了這個想法,對掌法——尤其是降龍十八掌這種和她想用的兵刃不太適配的掌法——她的需求也就並不迫切。

“但我師兄應該很想學。”她坦然說完自己的想法,就把話題引到了洪七身上,“他不喜歡用兵刃,更喜歡用拳腳,正缺一套能大展身手的厲害掌法呢。”

洪七撓了撓頭,他其實能感覺得到,雖然虛竹對他也很友善,但明顯要更喜歡他師妹一點。

所以此時此刻,師妹這麼努力給他爭取,他反倒有點忐忑。

前輩不會不高興吧?他想。

如果真的不高興了,那最好也只對我不高興,千萬別對師妹不高興,他又想。

虛竹當然沒有不高興。

他聽到南宮靈的話後,便認真打量了一下洪七。

然後他發現這小少年的手腳確實極其有力,一看就是下苦功練過,整個人的精氣神也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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