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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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一片安靜，只有李青顏不敢置信又驚慌失措的急促呼吸聲。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沒有人起身去點燈。

良久，梁少康才道：“阿顏，後日等我們得手，我們就可以離開都城了。到時候，我們就自由了。”

李青顏已經平靜下來，聞言淡淡道：“痴心妄想。”

且不說安和公主的身份有多貴重，身邊明裡暗裡的護衛有多少。一旦他們劫持了公主，那麼接下來他們要面臨的將是最嚴密狠辣的追捕。

就算僥倖逃離了都城的地界兒，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依舊在大冶的地盤上。

只要皇上一聲令下，整個大冶都將沒有他們的藏身之地。

他們在大冶潛伏了這麼久，卻可悲地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盲目自信者，終將走向滅亡。

梁少康似乎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說道：“大冶幅員遼闊，但卻並非鐵通一個，總會有縫隙。而我們，就只需要那一絲縫隙即可。阿顏，你放心。其他的事情，我們都已經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到時候你只需要跟著我就好了。”

“這些事情，我並不想參與。就算你現在說的天花亂墜，我也很難相信你。你有沒有想過，本來我一個人也可以生活的很好，是你非要把我扯進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裡來。你敢說，後天的事情就一定天衣無縫、必定成功嗎？”

“但凡有有一點疏漏或者意外，你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到那時，你想過我會有什麼下場嗎？”

李青顏的這番話，說的異常的平靜。而正是這種平靜才更讓梁少康汗顏，彷彿她已經確定，自己已經時日無多。

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喉嚨異常的乾澀，張了張口道：“阿顏，對不起。”

李青顏定定看著他，良久才輕輕搖了搖頭。她淡淡道：“梁少康，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其實我也想了很多。或許，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才是那個罪魁禍首，是我害了你。”

梁少康皺眉道：“阿顏，你不要這麼說......”

李青顏無奈道：“當初若是換一個女子，不是阿蠻......一或者說，阿蠻的頸上沒有那個跟我有幾分相似的胎記，你還會將她帶回來嗎？”

梁少康頓了頓，隨後搖頭。

他那時候正意氣風發，什麼樣的女子不會有呢？若不是那枚胎記，他是不會有別的心思的。

李青顏苦笑道：“再退一步說，若是當初我沒有在街上救了你，或許......”

梁少康聞言如遭雷擊，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阿顏......你、你是後悔當初救了我嗎？你......怨我、恨我嗎？”

李青顏嘆氣道：“談不上什麼怨恨，這一切或許冥冥之中早已註定，你與我都早已身在局中，逃不得。我只是覺得，事情如今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倒不如索性跟你說開了，不然......只怕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機會了。”

梁少康抿唇，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問道：“阿顏，你......你心中可對我有半分的情意？”

屋內良久都沒有人再說話，只有兩人此起彼伏，清淺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暗到就算兩人近在咫尺，也看不清對方的面容，只能隱約看出幾分輪廓。

李青顏慢慢站起身，走到燭臺旁，拿了火摺子，將屋內的蠟燭一根一根地挨個點燃，屋內也慢慢亮了起來。

昏黃色的燭火照亮了整個房間，給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暖意。

就在梁少康以為她不會再回答自己那個問題的時候，李青顏背對著他，點燃了最後一根蠟燭，輕聲道：“我長這麼大，幸福快樂的日子也沒幾年。母親在世的時候，可以說是我最好的時候了。在青樓的那些年，很多次，我都要活不下去了。”

“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告訴自己，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後來蒙人搭救，脫離了火海。那時候我就想，我的好日子或許終於來了。”

“你把我強行帶到將軍府的時候，我確實是有幾分怨恨你的。可......你說你要娶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轎，讓我做你的當家主母，正室娘子。”

“縱然知道我這樣的殘花敗柳之身是配不上的，可、可我我......我是開心的。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梁少康。你給了我一場很美好的夢。”

梁少康猛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