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瑤光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32章 母妃,鴉渡西風,北斗瑤光,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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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壽安記不清那位長兄的模樣,他從未在壽安觀出現過。

至於童年時的印象,她只想起來太子兩次受罰,一次是因為背書不好,父皇邊用竹杖責打,邊斥他為“廢物”;另一次卻是因為背的好,反而被父皇勒令重抄一百遍,理由是“諂媚君父”。為何無論怎麼做,他都要受罰呢?

來不及想這些了。此刻這位儲君便坐在符壽安面前。他身著明黃色的袍服,明目張膽地逾制了,頭上卻沒有戴冠,只裹了頭巾,腰間挎著一把彎劍,明顯有胡風。他臉型瘦長,頗似父皇,但嘴邊卻生了兩道長褶子,比實際年齡更為蒼老。

見符壽安來了,他微微一愣,隨即咬著牙迸出三個字:“你來了。”

幾天之間,他失去了母親和心愛的女人,想把一切恨意都加之於符壽安身上,但面對“九五之尊”的誘惑,又無法做到痛下殺手。

符壽安不想一開始便落了下風,她直視符慶錫,開門見山。

“阿兄,淨塵司已緝拿到真兇,你不去詢問,反而要對手足骨肉斬盡殺絕,我不明白。”

符慶錫心中有鬼,居然被她盯得毛骨悚然。

他慌忙喚過左右,將壽安觀廢墟中找到的金面具給她戴上,心中方才安定下來。

“淨塵司案報有人呈給我了,也許不是你親為。”他恨恨地說,“可我母妃之死,總歸與你有關。你天生晦氣,若她沒去你那破道觀,就不會無辜罹難!”

“還有我的福生!我十三歲就喜歡她……可你們父女倆,一個害了她家人,一個害了她性命……你們都是我的仇人!仇人!不然,你何必畏罪潛逃?”

符壽安冷冷道:“時辰不到,阿兄就來掀桌子了,我若不逃,難道等著被你弄死?”

“你現在還不是主動歸案了?”符慶錫哈哈大笑,“只是我嘛,為人君者總要寬大為懷,我願給你指條明路,看你走不走了。”

符壽安道:“講。”

她早就看出來,什麼貴妃,什麼福生,在符慶錫眼下都只是幌子。他雖然狂悖,但並非深沉堅定之人,很容易就會把底牌亮出。

符慶錫展了展身上的黃袍,清了清嗓子:“今夜我便要登臨大位。從明日起,有那不識相的臣僚,我便遣你去看他眼睛,殺一批,流一批。”

符壽安斷然拒絕:“你早已是儲君,卻不恪守兒臣之道,反要謀反登基;你既說我是不祥之人,卻要用我為刀,豈不自取禍亂之道?阿兄,你心術不正,恕我不能從你。”

“我心術不正?”符慶錫哈哈大笑:“‘那個人’用你監視百官十幾年,他難道心術就正了?他若正了,我哪裡聽來的那首兒歌?”

他輕蔑地哼了起來:“……何銜一粒子,旅燕萬里疆。未待春雷顧,盈盈自舒張……”

符壽安打斷他:“我母妃已經走了十多年,你這樣裝神弄鬼作踐她,別忘了你自己也剛剛失母!”

符慶錫叫一聲“好啊!”然後拍了拍手,有人抬了一樣東西上來,又有人上前,摘去了符壽安臉上的面具。

她睜大雙眼,仔細觀察眼前的詭異事物。

那是一口大缸,周身漆黑,缸口卻收得小,剛好露出一顆頭顱來。這顆頭顱上亂髮雪白,竟有數尺之長,披散在缸沿上,似乎多年沒有剪過了。

符慶錫打個手勢,一個武士將火把遞在符壽安手上。

她手擎著,一步步走到缸邊。

符慶錫譏諷道:“枉你長了一雙天眼,居然連親孃是否活著都不知道。我告訴你吧,讓你以為母親已逝,只不過是‘那個人’為了讓你徹底死心、永遠依靠他的把戲!”

符壽安知道,太子口中的“那個人”,就是她的父皇。

那個給了她生命,卻囚禁她、欺騙她、利用她的當朝天子。

小的時候,她剛被關進壽安觀,每日鬧著要見母妃,見不到,就整日不進水米。

為了不讓她如此,父皇就騙她,說她如此鬧騰,致使母妃病重。

她便又日夜跪在三清像前祈福,不眠不休。

但最終,等來的是母親的絕筆。

絕筆裡,母親讓他聽父親的話,才能洗清母親身上的罪孽,去往極樂。

就為了這一絲念想,倔強的符壽安終於才活了下來。

然而,隨著年齡慢慢長大,符壽安還是漸漸明白,哪有什麼罪孽需要洗清,她每日呆在觀裡,本就是在積攢罪孽!

符壽安強撐著自己的身體,走到那口缸邊,用顫抖額手,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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