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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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幽長，自腳下直至不可知遠方，道旁是層層疊疊的榕樹，樹葉搖曳不止。

小道之上，一個少年踏著簡潔明快的步子向前行著，少年明眸皓齒、白淨喜人，他的額前繫著一條深藍色的緞帶，從額前，一直到腦後。

他走得很快，正因為快，他那略顯拖沓的衣襬不住晃動著，他只是神色匆匆，低頭走路。

然而一雙靴子，停在了他的面前。

這是一雙墨綠色的靴子，目光沿靴向上，可以瞥見靴子的主人——它的主人乃是一個體型單薄的男人，男人臉上戴著一隻夜叉面具，面具僅僅只能遮住他的上半臉，所以少年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揚起的嘴角。

“哦？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到了。”少年停住自己的腳步，他上下將眼前的男人打量了一番，“那麼夜叉閣下，您下一步的指示是？”

“事情順利麼？”戴著夜叉面具的男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丟擲這樣一句疑問，“怎麼，只有你一個人逃出來了？”

“我……”

“你沒有召喚出白櫻？”夜叉男人鄙夷地望著他，“還是說……我給你的令咒控制不了白櫻？”

“夜叉閣下，或許我召喚出的，根本不是白櫻……”少年咬了咬牙，他一拳捶在自己大腿上，然而，他始終說不出那句“你給我的符咒是不是有問題？”

“顧清辭閣下，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誠信麼？我給了你兩件可以扭轉局面的東西，一來是那可以召喚白櫻的符咒與長槍，二來，是那一道空間躍遷法陣。”男人冷哼一聲，“既然你可以出現在我的面前，想必我的空間躍遷法陣還是很好用的吧？”

“閣下的法陣的確很管用，但是……”

“我可不想聽什麼但是，還記得我們的交易內容麼？”夜叉男人向顧清辭攤開一隻手，“我要的東西……”

顧清辭沉默了，他無聲地注視著對方的眼睛，那一雙墨綠色的、有著陰冷豎瞳的眸子。

“呵。”夜叉男人露出一絲微笑，他從不知何處取出一隻蘋果，毫不顧忌形象地咬了一口，一面咀嚼，一面含糊其辭地說道，“看樣子，我們的前朝皇子殿下十分不滿、十分不甘，他不想把那件祖上流傳至今的靈器交付我手中，而是想要……”

說著，聲音已是來自於顧清辭身後，他緊緊貼著少年的耳畔，口中撥出的暖流在少年耳蝸迴盪：“……想要佔為己有，尋找那剩下的六顆【星辰】呢！”

顧清辭不言一辭，他緊緊握著拳頭，右手四指緊緊包裹住中指上的暗金戒指。

“顧清辭閣下，我可醜話說在前頭——若想重建你那夢寐以求的安息帝國，你唯一的方法，便是與我合作！”男人將整個臉埋到少年的頸窩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墨綠色的豎瞳在那瞬息之間尖銳了幾分！

顧清辭禁不住打了個冷戰，可他絲毫不敢動彈，身後的男人有著不可估量的實力，不僅如此，他背後的勢力更是恍如一座高山，如果說他們想要顛覆暮涼帝國……如果是他們的話，或許果真可以做到！

“你身上的味道，和以前有點不太一樣了。”男人有些興致索然，他踱著步子離開少年身後，又是咬了一口蘋果，“喂，小子，你沒有揹著我，偷偷行男女之事吧？”

“此事絕無可能！”顧清辭捏緊自己的手指骨節，直到骨節有些泛白，“顧清辭一心只望復興安息，心中別無他念！”

“嘖嘖嘖，我可聽說，這每一顆【星辰】剛剛甦醒之時，都是絲縷不掛、片衣不著，那白櫻更是不世出的絕色佳人，你會不動什麼綺念？”夜叉男人伸出猩紅的舌頭，輕輕舔了舔嘴唇，“才子佳人、天造地設，如此般配，我想那白櫻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顧清辭不敢有非分之想……”

“我不要聽什麼敢不敢，告訴我！”男人端起他的下巴，令他不得不直視自己的眼睛，“哪怕只有一瞬間的歪心思，你，你沒有想過！”

“有想過。”顧清辭驚得瞳孔放大，他望著對方的眼睛，無可奈何地點點頭。

“好，很好，的確是一個誠實的好孩子，所以我需要好好獎賞你。”男人將手中那顆啃了兩口的蘋果遞到顧清辭嘴邊，厲聲喝道，“咬住！”待得對方咬緊那蘋果後，他握住顧清辭的右手，手指如鐵鉗一般鉗制住對方的中指，僅僅眨眼功夫，他將那中指向外掰彎九十度，繼而將斷指上的暗金戒指直接摘下。

他眯起雙眼，聆聽這近在咫尺的哀鳴，顧清辭撕心裂肺地喊出了聲，一口，便將那蘋果咬成兩截，果汁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