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折一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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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老夫人躺在床上，聽見姜梒來，艱難起身，伺候的人忙往她身下多墊了兩個枕頭。

“梒兒，梒兒……”

老夫人哽咽地看著她，眼眶逐漸溼潤。

姜梒疾步過來，親熱的抱著老夫人。

“祖母可是身體不適，怎聞著滿是藥味兒。”她抹去眼淚，哽咽地問。

“小毛病罷了，梒兒勿要著急。”

姜梒強擠出笑來，比哭還難看。

“來，祖母這個鐲子自幼時便戴著，後來年紀漸長，就再帶不進去了，一直收在盒子裡吃灰塵，如今便給你吧！”

老夫人從枕邊拿出一檀木盒子來，遞到姜梒手中，“勿推拒！這個家裡，只有你能好好儲存著它了，給了別人，沒幾天便被變賣換銀子了。”

“你二叔父心思沉，不愛與人交往。三叔父四叔父呢，皆不成器。幾個外嫁的姑姑，更是沒一點本事，在夫家過的一團糟。”

“唉！是我沒教好他們啊！”

“梒兒，若哪日，他們闖了禍，你就看在血緣親情的份上，救上一救，啊！”

姜梒想到了茯苓所說，紀同查明瞭幾位叔父做的不妥之事，又因二叔父的收買選擇隱而不報，又聯想到了祖母方才說的話，一下子就明白了。

“祖母……可是知曉？”

姜梒語氣遲疑，顯然有些不敢相信。

老夫人神情不自然地看著她，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姜梒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以前居住的院子，還沒進門就看見茯苓正握緊雙手，焦急地等著她。

見她來，瞬間面帶笑意。

“公主殿下！”

茯苓嗓音高昂，顯然非常激動，可當她看見後面不遠處跟著的新月彩月時，臉頓時僵住。

連兩人對她行禮都顧不上搭理。

回了屋自然是茯苓近身伺候，那兩個丫鬟守在門外。

“公主可有哪裡不舒服？”

茯苓急切的想要為她脫衣檢視，姜梒不急不慌按住她，淡然一笑，“我吩咐你的事可辦妥了？”

“公主放心，萬無一失。”

茯苓目光堅定。

“明日我回王府，你不必跟著，替我守在家中，只母親一人應對，難以讓我心安。”

茯苓張口欲說，忽然心犯惡心，忙用帕子掩唇躲在一側。

姜梒聽見她乾嘔幾聲，眉頭微蹙，滿臉擔憂地看向她。

“可是受累了。”

她倒了一杯茶，遞給茯苓，“喝茶壓一壓吧！”

茯苓眼眶通紅，雙目含淚，突然轉身“撲通”一聲便跪在地上。

“公主——”

“婢子……有了！”

茯苓抽泣著，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姜梒一怔，許久才反應過來。

“有孕了？”

茯苓掩面點頭。

姜梒心裡懊悔不已，拳頭緊握用力地捶桌。

茯苓心疼地膝行幾步，抽泣著一把抱住姜梒的胳膊，以防她再弄傷到自己。

“所以你才會阻攔我殺白義？”

茯苓搖頭，抽泣著解釋道：“公主，婢子不是捨不得這個孩子，更不是對白義心慈手軟。只是——”

“只是——”

茯苓解釋半天，連她自己都搞不懂到底是為什麼。

姜梒眼神落在茯苓尚還平坦的小腹，眸中閃過一抹狠厲，“這孽種與你是個負累，留不得！”

“我……我捨不得。”

茯苓伏地痛哭，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姜梒強壓心頭怒火，周身寒氣逼人。她不是不明白茯苓的不捨，以茯苓的性子，若真捨得，不經姜梒知道她就已經私下解決了。

拖到今日，遲遲未決，便是生了惻隱之心。

姜梒目光落在桌旁的博山爐上，爐間香菸嫋嫋，瀰漫著淡淡芳香，讓人心靜如水。

她輕嘆一聲，繼而緩緩開口：“也罷！你肚子裡的孩子，無論父親何人，我都認了。”

茯苓喜上心頭，涕泗橫流地就想磕頭謝恩，可緊接著便是淡漠的聲音輕飄飄傳來。

“但是！白義留不得，就衝他欺辱你，他就得死。”

“我不信奉那套女子貞潔的廢話，你猶豫，不過是覺得自己被他所得，再無別的出路，所以就想委屈自己，順從妥協地嫁給他，求個圓滿。”

“他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