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銀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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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縷陽光淹沒在天際，夜幕降臨。

漆黑的天穹是它們最好的保護色，一道道灰白色的身影，以魔獸森林內部為中心成網狀擴散。

幽夜的使者，暗影的使徒，行走在追捕獵物的道路上。

克里斯騎在狼王寬厚的脊背上，合上手中的古老獸皮書。

一幅血紅的畫面在腦海中逐漸形成，由點成線。

半響，他撥出長長一口氣，說出了接下來的目的地。

“去加爾城。”

如果自己的推斷沒錯的話，第一次獻祭的地點必定會和第二次獻祭的地點形成一條直線，兩點成線！

而第一次預祭祀的地點和第二次預祭祀的地點同樣也會形成一條直線，與上面的一條直線平行。

也就是說，只需要沿著兩次預祭祀地點得出的路線，向內或者向外平行探索，就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到這次血祭的地點。

左手迅速從懷中掏出老獵人留下的記載了葛蘭維亞山脈附近地圖的羊皮卷，右手托起一個散發著微弱紅光的小火球，照亮了夜空中的寂靜。

果然如自己所料，兩點連成的直線相切於加爾城的邊緣。

推論一步步被確認，克里斯連忙向狼王下達了自己新的指令。

“通知你的部下，沿著我們現在前進方向的兩側包抄過去，發現目標及時通知，不要驚擾到對面。”

微微點頭，狼王停下奔襲的腳步，躍到一旁的大石塊上，吼出一連串急促而低沉的嚎叫。

很快，不遠處的黑暗中逐漸傳來了類似的嚎叫聲，此起彼伏。

......

加爾城的郊外，魔獸森林外圍邊緣處。

兩名紅袍裝扮的人影站在山丘上，身後數百名黑袍人不停忙碌著，彷彿正在準備某個盛大的集會。

眾多黑衣人從偽裝成商隊的馬車上搬運著一個個“麻袋”，從中倒出一個個昏迷不醒、衣衫襤褸的“貧民”。

專門挑選這樣的貧民下手，就算死在了不知名的角落裡也不會有任何人為其發聲，這是它們的一貫作風。

山丘上，一名紅袍少女疑惑的看了看天上的銀月：“今天魔獸森林的狼嚎聲為什麼這麼頻繁，聽得有些刺耳，這群畜牲難道是被阿瑞克斯蟻潮襲擊了？”

她說著不忘了輕撫纏繞在自己身上的獨眼黑蛇，那因狼嚎聲而不安的扭動的身軀：“等下血祭完了，隨便你男女老少吃個夠。”

旁邊身穿紅袍的黑髮大漢見狀則是皺起眉頭呵斥：“專心警戒，如果今天的血祭儀式不能按時完成，瓦拉克大人饒不了我們。”

大漢厲聲的警告換來的卻是對方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瓦拉克大人不是正在法陣中央專心祈禱嗎，又怎麼會有空來管我們？”

"瓦拉克大人作為五位血祭使之一事務繁忙，每次在血祭儀式上佈置完最初的法陣後都會提前離開。所以，如果你有什麼想說的，應該等到那之後。" 大漢冷冷地回應。

在逐漸成型的紅色法陣中央，一名棕色長袍的老者，半跪在地上，虔誠的低頭書寫著。

他抬起枯瘦的指尖，浸染上自己手腕處的新鮮血液，在地面上塗抹著所謂的“祈禱語”。

當最後一個扭曲的字元被勾勒完成，層層疊疊的筆畫組合出一股詭異的和諧。

直面陣法中央的老者頓時感到一陣失神，趕緊閉上雙眼扭過頭去，把手腕上的鮮血塗抹在自己的黝黑的面龐上，形成一個血腥可怖的面具。

在這個紅色面具的遮掩下，某些不知名的窺視被阻擋，老者也鬆了口氣，不管操作過多少次血祭法陣，都總會令人心驚膽戰，這也是他一直沉迷於掌管祭祀儀式的原因。

看了看手腕處的恐怖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如初，老者再度掃視了一眼站在山丘上的兩名紅袍人影，拂袖離去。

“血祭儀式法陣已經完成，請兩位血祭師自行動手吧。”

隨著蒼老的聲音越傳越遠，其猙獰的血面上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

少女和大漢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暈眩，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開始下令號召自己麾下的黑袍人準備儀式的第一步：放血。

等充滿魔力的血液流淌在法陣之中，虛空中沉睡的古老存在將會享用祂的祭品，隨後降下賜福。

至少，在場的血神教團信徒們都是如此認為的。

一名健壯的黑袍信徒高高舉起巨斧，就要朝著一名面黃肌瘦小女孩的脖子處落下。

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