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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手好像有其他的想法。

鯨魚:講講嘛。

聊天欄上方短暫出現了一下“對方正在輸入中”,只是閃爍一下,好像就像是開啟聊天欄但又突然收回了想法。

隨後是一個語音通話的申請。

“你先把關鍵資訊勾下來,整合一下,有一些隱藏的已知條件……”

田塵的聲音好像順著窗邊的風竄了進來,突兀卻溫柔。

“懂了沒?”田塵問。

“要不你再講一遍?”

“你哪沒懂,我著重給你說一下。”

“就第二問那裡。”

安騰躺在床上,根本沒看題目。

“你是不是聽蒙了還是你拍照沒拍全啊。”田塵一臉疑惑,“哪來的第二問。”

“哦,我看岔了。”安騰趕忙說。

“那行吧,就這樣,有不會的再問我。”

掛了電話,突然感覺像是缺了什麼。一種失落感充斥著周圍,空洞填著空洞。

田塵躺在床上,雖然不準備睡午覺。戴著耳機放著音樂,後腦勺一捱到枕頭上,睏意襲來。他翻了個身,想安騰現在可能在幹什麼。

安騰趴在桌上,他那本日記被拿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小字就像故意不想讓人看清一樣。有些段落還用紅筆寫的,寫完一頁,翻到另一頁。寫完之後吹一吹,還未乾掉的墨跡沾在手指的骨節處,一片黑黢黢的。

他有些得意自己的創作,或許說不上創作,更不是作品。就像是偶爾的發牢騷,或者無事發生時的打發時間。

總而言之,這承載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日記,時多時少,在他的印象裡,從未斷絕。

窗外的日頭正消,田塵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去,窗外的飛鳥掠過,傳來一陣啼鳴。

或許這才是生活,或者那也是生活。

他在想,想不明白。

無論怎樣,好過是一天,不好過也是一天,總之日子是要過的。

安騰接了電話,出門。到了潮客,坐下。跟同學們誇下海口說今晚不醉不歸……

田塵在外邊散步,他和爺爺並排走著,走得不算快。身後爸爸和小爸兩人走得更慢。

爺爺一邊給他說:“這邊以前是個茶攤”,一邊指給他看。

旁邊的河匆匆流過,彷彿什麼也留不住它,如同孩童天真爛漫的時光,童年是什麼也留不住的。你只能回看,回想。但要是真到了該回憶的時候,會怎麼也想不起來,會無數次夢見他,會因為無數次夢見他而怎麼想也不會想起來。

夢在帶給你深處記憶的同時,也在帶走它們。

如果在人的頭頂有一串數字,這串數字是你和他見面次數的倒計時,那麼夢裡相見的次數會是多少次呢,如果算的話,夢裡見一次會不會扣除次數呢,還是說夢本身就是人的念想,念想的越多,越痛苦。夢就會給予你念想成真的機會,見著面了,就痛苦了。這好像算是人腦的一種防禦機制?

夜深了,在馬路廣場上玩鬧的孩童歸家,不像鄉鎮,孩童們的歸家沒有炊煙。或許是高樓上母親的叫聲,或許是兜裡的手錶或者手機的震動,也可能是氣哄哄的人擰著你的耳朵拉你回家。總之是有一個方法的。

安騰剛吃完飯,今天的他好像很不自然,心不在焉也不想在。心或許早就跟著某個人走了,走了遠方,再也回不來,

又或者早就留下了,留在了一個他不可能回去的地方,那裡的時光靜好,可時光卻催著人長大。

該怎麼說這種感覺,無時無刻都在想?

好像有些過了,是隻要看到人就會想起他?

或許也不對。

思來想去,安騰想到了,他對田塵的這種感覺,像是很久沒見的好朋友。

還是不太準確。

他又想了一陣,一拍腦袋,想到了!是——訂了婚約的新郎和新娘。

試想一下,冬天的松柏上掛著雪堆,村裡家家戶戶都掛著紅燈,新娘站在村口,等衣錦還鄉的新郎歸來。

安騰覺得老郭或許說得對,上學久了就想放假,放假久了他就想學校。

他覺得都高二了,學校應該把週末的雙休改為單休,只放一天。

在網咖裡玩到深夜,許多人轉包宿,安騰對同學揮揮手,說了再見。

他並不想在網咖待太久,儘管沒有人在家,也沒有人能管住自己。

溪流:在幹嘛?

鯨魚:剛從網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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