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不能有半點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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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器部隊的加入徹底扭轉了南方戰場的形勢，不管是自視甚高的南方士族還是桀驁不馴的豪強，又或者只知道老爺不知道朝廷的私人武裝，都在火炮的轟鳴聲中瑟瑟發抖。他們驚恐萬分，他們茫然不知所措，窮盡他們的想象力，他們也無法想象1根冰冷的、沉重的鐵管子為什麼會發出那雷霆萬鈞的巨響，噴射出恐怖的火球，將沉重的鐵球打出這麼遠的，更無法想象1根細長的鐵棍子、1堆黑色顆料、1顆鉛彈組合在1起，為什麼就會變成如此致命的武器，屢屢在超過5百米的距離精準地射殺他們的將領。

這支火器部隊來得太過突然，它就像1頭穿越時空的霸王龍，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這麼突兀的蹦進了羊圈裡，整個世界對這支部隊的到來毫無心理準備，只能像軟弱的小綿羊那樣無力而絕望的看著這頭怪獸張開血盆大口朝著自己猛撲過來……當那些可怕的大炮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的時候，當那些火槍手扛著燧發槍排著整齊的佇列踩著鼓點大步走來，在56十米的距離打出雷霆萬鈞的齊射的時候，所有將領都發現，他們的軍隊，他們的戰術都已經過時了。

以這支火器部隊為尖刀，北宮靜只用了3個月便掃蕩了整個湘南地區，將戰線1直推到了桂林郡。在她輝煌的勝利的背後，是幾十個南方古老的家族的灰飛煙滅。

祖逖那邊打得沒有這麼順利，因為江州那邊山地實在太多了，叛軍在山地修建了大量堅固的營壘，晉軍每推進1步都相當困難。而且許多地方時叛時降，反覆無堂，也牽扯了他大量的精力。他取得了大多數戰役和戰鬥的勝利，也消滅了不少於4萬名叛軍，但1直到冬季降臨，都沒能徹底將江州南部的叛軍消滅。

這意味著明年還得繼續打。

不過打仗歸打仗，他是1點也沒耽擱正事。

華軼已經不適合再擔任江州刺史了，在祖逖率領大軍抵達豫章後，他便將手中權力交給了祖逖，自己帶著家眷離開江州，前往南陽。在南陽，他掛了個閒職，負責挖掘、推廣傳統的禮儀和制度，宣揚儒學。

儒學固然有著自身的種種短板，然而卻是目前最容易為普羅大眾所接受，所遵從的1種學術，跟那玄之又玄、能把人整成神經病的玄學相比，它不知道高尚了多少倍，想要統1目前那極端混亂的意識形態，重塑那已經支離破碎的價值觀、道德觀，就離不開儒術。而且這個時代的儒學可不是用來培養小綿羊的，漢唐時代的儒生猛得1批，提刀能砍人，提筆能寫出錦繡文章，多的是詩酒風流、勇武豪邁的狠角色。

那儒學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1種專門培養小綿羊的學術的呢？

答案是宋朝。

儒學並不是1成不變的，它1直都在吸收新的學說，1直都在進化，以適應新的時代。在諸侯相攻血流成河的時代，它在宣揚和平、仁義的同時也斬釘截鐵的表示“百世之仇猶可報，況十世乎”，在血親復仇之風盛行的時代它大力讚美替父母報仇殺死仇人是大孝，不僅不應該問責，還應該得到嘉獎……它很多價值觀1直到今天依舊被人們所認同，所遵從。比如說民國時期的施劍翹，父親在與孫傳芳的交戰中戰敗被俘，然後梟首，她花了十年時間完成了復仇，在佛堂亂槍打死了孫傳芳，被送上法庭審判的時候整個社會輿論1邊倒的替她發聲，認為應該無罪釋放她————是的，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中，替血親報仇殺死仇家是無罪的。桓溫也幹過這事，趁著仇家辦葬禮持劍闖進靈堂將害死他老爹的仇人3個兒子全給宰了，不僅沒有被問責，還名聲大躁。

你看這個時候的儒學哪1點像是培養小綿羊的學術？猛到飛起好吧。

可是在宋朝，1切都變了。最大的改變就是那些大儒突然1個個跟心理變態似的，琢磨起怎樣折騰女人，怎樣折磨學子，卡死他們的上升通道來。為什麼要折騰女人咱們就不說了，宋代那些腐儒早就給出了答案，至於為什麼要折磨學子……

簡單啊，學儒學的人太多了，渴望透過讀書改變命運的人太多了，而朝廷能夠提供的職位卻太少了，哪怕宋朝冗官情況之嚴重，絕無僅有，相對於那數量龐大的讀書人而言，還是杯水車薪。那些讀書人如果1直都鬱郁不得志，以傳統儒生的脾氣會幹什麼，用屁股都想得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1邊進1步將儒學神聖化，推到1個前所未有的高度，1邊將儒學變得跟玄學1樣玄奧、晦澀、難讀，讓無數儒生皓首窮經，1輩子都埋沒在書山題海中，逐字逐句的琢磨那些儒家經典，去追求所謂的聖賢之道，讓他們相信，讀書沒能改變自身的命運並不是這些書的問題，而是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