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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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範去世了。

在交代完後事後不久，他便去世了，直到死，眉頭依舊皺得緊緊的，似乎還在牽掛著什麼。

還在牽掛什麼呢？

讓他牽掛的事情可太多了，年幼弱小的天子、破碎的山河、如狼似虎的胡人、事馬家那狼籍的名聲……這些都是他放不下的，對他來說，都是近乎無解的難題。

不過現在他用不著去操心這些了，逝者1身輕鬆，活人卻不得不繼續在這個亂世掙扎求活，咬緊牙關拼殺出1條血路來。

司馬範去世後，司馬詮含淚任命北宮靜為大司馬，總領天威、神武、橫野3軍，全權負責襄城1郡防務。北宮靜領命，火速返回襄城，繼續指揮3軍與胡人作戰。

其實現在仗也沒什麼好打的了。在這場規模空前的惡戰中，羯胡軍隊折損了數十員戰將，1萬8千多名騎兵，近兩萬步兵，可謂死傷慘重。他們損失的步兵大多是王彌舊部，而騎兵則是羯胡本部，這個損失著實讓石勒肉疼。好在石虎、支雄、石堪、石聰這些將領都逃了回來，不然他會更加肉疼的。

得知石虎、王陽所部在舞陽被打得全軍覆沒之後，石勒下令大軍與晉軍脫離接觸，退回許昌。晉軍野戰能力之強悍，出乎他的意料，繼續打下去的話他手下那幫將領怕是要造反了，畢竟他們打仗就是為了搶掠人口、財物和糧食，不是為了送死的，南陽小朝廷麾下那支軍隊這麼強悍，傻了才繼續跟他們硬碰！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訊息。

得知司馬範死後，石勒哈哈大笑，對眾將領說：“司馬家最後1個能支撐危局的英雄也死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張賓也笑：“如此1來，南陽小朝廷就只剩下李睿和北宮靜支撐危局了。李睿軍事實力平庸，北宮靜麾下兵將馬壯，猛將如雲，強弱之勢1目瞭然！以前有司馬範在，3位柱國還能維持和氣，不至於相互傾軋，現在司馬範死了，李睿和北宮靜之間的內鬥在所難免！”

石勒問：“那你認為他們兩個鬥起來誰會贏？”

張賓說：“北宮靜！他的謀略遠在李睿之上，更深得軍心，南陽小朝廷的精兵強將大半掌握在他手中，兩虎相爭，李睿必死無疑！”

石勒說：“軍師之見，與我略同！”

他揹負著雙手來回踱步，說出了內心深處的想法：“其實比起北宮靜來，那個李睿更讓我忌憚啊！此人打仗的本事確實不及北宮靜，治理地方、發展農桑等方面卻是無人能及，南陽那亂糟糟的局面在他撥弄之下，短短几個月便安定下來，並且欣欣向榮了，如果給他更多時間，更大的地盤，他能做出什麼樣的事業來？簡直不敢想象！”

張賓說：“這也是司馬範不顧1切要求他的原因吧？這樣的經世之才實在太珍貴了，百年都不見得能出1個，這樣1根救命稻草，司馬範自然要死死抓住。”

石勒說：“如果他是我的部下，他有危險我也要拼了命去救他，哪怕搭上1半的軍隊也在所不惜……這樣的大才，不能為我所用，太可惜了！”

張賓沒說話，他知道石勒的潛臺詞：

不能為他所用，就毀掉！

要毀掉李睿其實挺簡單，李睿最大的長處就是治理地方和發展農桑，這為他積累了巨大的聲望；最大的短板就是打仗的本事不大行，連自家的橫野軍都被北宮靜拿去了。在這個吃人的亂世，1個極有才幹、有著崇高聲望，然而打仗的本事卻不大行的人，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天子能護住他還好，如果天子護不住他，那他遲早是個死。

司馬詮能護住他嗎？

護不住，小皇帝自身都難保了。

“可惜了……你生錯了時代……”他在內心頗為惋惜的1嘆。

南陽這塊鐵板，石勒短時間內是不打算再去踢了，畢竟半個腳掌都踢得粉碎性骨折，他也很疼的。所以，在許昌休整了1段時間，確定晉軍在此戰中也是元氣大傷，短時間內無力進攻許昌之後，石勒下令大軍南下，直奔富饒的江淮而去。他的策略跟北宮純幫南陽小朝廷制訂的戰略幾乎1模1樣：活躍在北方的都是些狠角色，暫時惹不起，但南方遍地都是菜雞，先去找那些菜雞晦氣，幹掉這些小朋友，再回頭對付北方這些狠角色！

晉軍果然沒有趁機向許昌發動進攻。在這場持續了1個月的大戰中，晉軍前前後後傷亡多達1萬5千餘人，精兵勁卒折扣頗多，尤其是最後1戰，死傷騎兵多達4千餘人，真的有點傷元氣了，繼續打下去對他們沒好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折了1個柱國大將軍，晉軍計程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