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惡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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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找到支雄的屍體？”司馬範問。

蕭雲說：“沒有。”

司馬範又問：“俘虜裡呢？俘虜裡有沒有發現支雄的身影？”

蕭雲說：“也沒有。”

司馬範極度遺憾：“看樣子還是讓他給跑掉了啊，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蕭雲說：“大司馬不必惋惜，此役我軍全殲了敵軍近萬精銳騎兵，戰果輝煌……”

司馬範搖了搖頭：“你不懂。我們殺掉多少胡人騎兵都沒用，如今的北方胡人像野草1樣長得滿世界都是，殺掉再多也沒多大作用，頂多就是讓他們疼1下，回過頭去花上幾個月時間招兵買馬，他們馬上又能拉起1支規模更龐大的騎兵部隊來了。只有把夔安、支雄、孔萇、桃豹等等這些大將幹掉，才能讓他們消停1段時間！”

他是親身經歷過去年冬季的洛陽大反攻的，對胡人那韭菜1般的再生能力領教良多。在那次大反攻中，涼州軍銳不可當，連戰連勝，前後斬殺、俘虜的胡人多達3萬餘，光是羯胡就被幹掉了差不多兩萬，按理說應該元氣大傷了的。然而也就幾個月時間，理論上已經元氣大傷了的羯胡卻又1次捲土重來，規模變得更大，也更加兇殘。司馬範算是看明白了，在佔據了北方大片肥沃的土地之後，胡人人口增長速度比起漢武帝時期來不知道快了多少倍，成材率也比那時高了數倍甚至十幾倍，匈奴、鮮卑、羌、氐、羯、烏桓、丁0……這些胡人族群正像喝飽了雨水的荒草1樣瘋長，現在的北方，已經是胡人多過漢人了，想象漢武帝時代那樣靠著1次次不計成本不計代價的遠征將他們打崩，用環首刀和強弓勁弩給他們做絕育手術，已經不大行不通了。想要擊敗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幹掉他們那些身經百戰的猛將，都說千軍易得，1將難求，1名身經百戰的將領放在哪個國家都是難得的人才，大批大批富有實戰經驗的將領戰死，對任何1個國家來說都是1場可怕的災難。胡人靠著勁悍的民風和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下磨練出來的那股敢於與天爭路的狠勁，確實可以批次生產大批精銳騎兵，但他們絕對沒有辦法批次生產優秀將領！

他這次帶著這麼多騎兵追過來，就是奔著弄死支雄去的，結果……

蕭雲年紀不大，但腦瓜子卻靈活，馬上就明白了司馬範的焦慮，說：“在羯胡被全殲前，有1小股騎兵衝出去了，想必支雄就在那裡，末將這就帶人去追，他再能跑末將也能追斷他的腿！”

司馬範搖搖頭：“都鑽山林裡了，怕是不好追了……算了，趕緊集結人馬前去支援大司農吧，他可不能有失。”

蕭雲很不甘心：“現在可是幹掉支雄的絕佳時機啊，難道就這樣放棄不成？”

司馬範說：“沒時間了！大司農帶著幾千兵馬卡在舞陽，既要面對急於突圍之敵的困獸之鬥，又要承受來援之敵的猛攻，壓力巨大，急需增援！像支雄那樣的將領，光是羯胡那邊就有好幾個，但是像大司農這樣的人才，大晉就這麼1個！”

顯然，他心裡是有1本賬的。李睿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他精通農業、制度建設，他可以讓土地產量翻倍，用有限的土地餵飽無數餓到要啃人肉的饑民；他可以制訂出嚴密卻能讓大多數人都樂意遵守的制度，把這亂成1團麻的世道1點點的理清……這樣的人才，是上蒼垂憐大晉才讓他應運而生的，1百年都不見得能出1兩個。拿這種百年不遇的天才去換1個頂多只能算1流的將領，這是血虧的買賣，司馬範堅決不幹。

眾將領盡皆扼腕嘆息，重新集結人馬，翻越2郎山，直奔舞陽而去。

至於支雄……

他正帶著最後幾十號人在山嶺間狂奔，儼然1條喪家之犬，哪裡還有半點往日的威風？

這1仗敗得實在太慘了，石勒給他的1萬多部曲全折在了裡面，他身邊只剩下1點自己多年苦心培養的私兵，可以說，打從他跟著石勒打天下以來，就沒試過輸得這麼慘的。

他看著兩邊飛速消逝的風景，怔怔出神。

在他向堵陽進軍的時候，孔萇還給他寫了1封信，勸他不要冒進，守住舞陽鞏固住這個缺口，等到大軍南下會合再向前推進好了。晉軍實力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強大，要是孤軍深入，晉軍大舉反擊，只怕有覆軍殺將的危險。當時他認為是孔萇在妒忌自己的功勞，南陽小朝廷就這幾萬人馬了，兩萬來人在江陵、江夏，剩下的基本上全在襄城與羯胡大軍對峙，整個南陽都空虛了，這1點是他反覆印證過的，南陽小朝廷哪裡還拿得出什麼力量來對他進行大反攻？孔萇這樣幫無非就是想絆住他，不讓他獨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