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夜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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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見呼延晏1副要吃人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了，只是淡淡1笑，繼續觀戰。

城牆上的戰事越發的慘烈。涼州軍那近乎可怕的戰鬥力讓胡人意識到，今晚是攻破新城的最佳時機，如果今晚不能拿下新城，等涼州軍修復了城防設施，他們想要攻破新城，怕是得付出數倍的傷亡代價才行了。正是因為意識到這1點，他們的攻擊才越發的兇猛，1個攻擊波被打下去了，沒有任何間隙，第2個攻擊波又壓上來；1支登城的敢死隊還沒被消滅乾淨，第2支又衝了上來，跟死不完似的！

沒有城牆的西門。

這裡成了戰鬥最為慘烈的地方之1，胡人已經摧毀了城門甬道中所有的拒馬、柵欄，跟潮水1樣往裡湧，而裴樂率領1百名重甲步兵佈列如牆，用大盾擋住雨點般飛來的利箭標槍，前3排都是長矛手，長矛密密麻麻的，胡人1批批的衝上來，1批批的被長矛無情地捅翻。後面的則是投槍手，在胡人稍稍後退或者壓上來的時候朝對方投擲出殺傷力巨大的標槍，由於距離很近，1支標槍往往能洞穿兩名胡人，鎧甲在這迎面飛來的標槍面前沒有任何意義。1些髮型古怪的軍士甚至拿著短柄斧朝著胡人投擲，這都是些生活在高山地上的民族中走出來的剽悍戰士，不僅近身肉搏厲害，更擅長投石、投擲標槍和投擲飛斧。他們所使用的飛斧重1公斤左右，不能及遠，但殺傷力十分駭人，數十、上百甚至數百名斧手在2十米距離內同時投出手中飛斧，再怎麼堅強的勇士也會駭得兩腿發軟。這些斧手技藝異常精湛，投擲的飛斧都是照著胡人面門招呼，1斧過去，血漿4濺，中者立倒，死在飛斧之下的胡人猛士著實不在少數。

然而，胡人還在1波接著1波的衝進來，頂在最前面的長矛手捅人都捅得胳膊痠軟了，被刺倒的胡人更是在盾牆前層層疊疊撂起了56層，可他們還是趕著投胎似的1波接著1波撞過來，撞死在長矛尖上。

裴樂忍不住咒罵1聲：“見鬼了，這些雜胡，是不是都活膩了！”

又1隊胡人衝了進來。這1次衝進來的胡人不再像剛才那些那樣揮舞著兵器亂糟糟的往前衝了，他們同樣舉著大盾組成密集的盾牆擋住呼嘯而來的標槍，1步步緩緩向前推。他們移動的速度沒有那些輕裝上陣的胡人快，但是給人的心理壓力卻遠甚於那些赤膊上陣嚎叫衝鋒的亡命之徒！

藉著火光，裴樂清楚的看到，這些胡人都身披重甲，排成密集的隊形，如同1道移動的鐵牆，就這麼緩緩壓上來。他咧了咧嘴，狗孃養的，連重甲步兵都壓上來了，這幫胡虜，為了拿下新城真的是下血本了！

————匈奴是遊牧民族，強弓怒馬，來去如風，在遼闊而荒涼的大漠荒原上神出鬼沒，透過連續不斷的、快如閃電的撕咬、襲擾，讓敵軍崩潰，是他們最為擅長的戰術。而聽命於匈奴的羌人同樣以輕騎兵見長，同時擅長山地作戰；羯人跟匈奴人差不多，以輕騎兵稱雄；氐人是農耕民族，主要是靠步兵打天下，但是盔甲不行，1般都是輕裝上陣。晉軍則是以重灌步兵為主力，依靠堅厚的盔甲和精良的武器裝備，在野戰和防禦戰中1次次抵擋住敵軍的猛攻，讓胡人頭疼不已。比如說永嘉元年、永嘉2年，兩次洛陽之戰，面對北宮純所率領的幾千涼州重灌步兵，匈奴大軍基本上是毫無辦法，1次次在正面交鋒中被涼州軍打爆。

吃了好幾回虧之後，胡人已經明白，沒有1支強大的重灌步兵，他們是很難徹底擊敗西晉的。劉淵還活著的時候便大力從被俘虜或者投降的晉軍中揀選精兵勁卒，組成重灌步兵部隊。待到劉聰登基的時候，匈奴漢國已經拉起了1支規模相當可觀的重灌步兵部隊。不過，重灌步兵的裝備可不便宜，訓練週期也長，屬於成本比較高昂的部隊，所以，1般情況下匈奴將領都不大舍得讓他們上，能用比較廉價的羌人、氐人步兵解決的，儘量用這些炮灰上。現在把這些重灌步兵派了上來，只能說明胡人已經打急眼了，不計血本要在涼州軍的防線上開啟1個缺口了。

不過，眼下並不是投入重灌步兵的最佳時機。匈奴將領太過愛惜這些得來不易的重灌步兵了，不肯在第1時間將他們投入戰場，當他們終於派出這些精銳的時候才發現，甬道中密密麻麻的全是屍體和扔得滿地都是的兵器，這給這些移動的鐵罐頭的前進帶來了極大的不便。1個人就算空著雙手走路的時候1腳踩到1個躺在地上的倒黴蛋身上，也很可能要1個趔趄，何況他們還披著幾十斤重的鎧甲？他們1腳踩在屍體身上，固然是將屍體踩得血水噴濺，但自己也很難發力，原本推進就快不起來，這下子更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