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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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昱本是1名羌人奴隸，而且是要被綁到祭壇上活生生的剝皮、放血、挖心來祭山神的那種。不過他比較幸運，當祭司手中的刀劃開他腹部的面板的時候，北宮純正好向這個部落發動襲擊，陰差陽錯的把他給救了下來。北宮純見這羌族少年聰明伶俐，孔武有力，便將他收了下來作為自己的私兵嚴加訓練。雖說從小到大北宮純沒有給過他什麼特殊的待遇，但在羌昱眼中，這位將他從可怕的祭典上解救出來，手把手教他練習武藝的男人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發誓要用1生去報答這份恩情，就算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對北宮純的命令向來都是無條件服從的，見北宮純堅持讓他帶3百人去幫北宮靜，他雖然很不放心，但也只能服從命令，帶著3百涼州騎兵下山，追上北宮靜與他1起返回宜陽。

換作往日，這麼大的動作定然會招來監視北宮純的守陵禁軍無盡的刁難，但今天他們卻好說話得很，只是隨口問了幾句就讓羌昱他們下山了，神色之中竟然隱隱帶著幾發討好。由此可見，苟晞的到來真的讓他們慌了神，甚至都對司馬越不抱希望了，開始討好北宮純了。

李睿看著這3百鐵騎遠去的背影，心裡憋著1團火，抿著嘴不想說話。事實豐，到了這個地步，他也無話可說了。他和北宮靜9死1生，迭經苦戰，好不容易才打破了胡人對洛陽的包圍，重挫了胡人的軍心士氣，給西晉朝廷爭取到了喘息的機會，這個時候西晉朝廷最應該做的就是趁此良機4面出擊，收拾掉正在穎川、陳州、汝南等地4虐的胡虜和流寇，打通洛陽和河南河北的聯絡，讓這些地區的糧食、物資和兵員源源不斷地進入洛陽，為下1次洛陽保衛戰作準備。那幫孫子倒好，壓根就不去考慮這些，趁著司馬越在跟胡虜主力纏鬥，直接把那個老烏龜的死敵苟晞招過來，想弄死司馬越！他媽的，沒有3十年的腦血栓，根本就想不出這樣的損招！

倒不是說苟晞不能進洛陽，相反，苟晞這位名將若能帶幾萬人馳援洛陽，其作用是巨大的，甚至有可能能扭轉局勢。但是，考慮到他跟司馬越那惡劣無比的關係，這個時候讓他來洛陽，那就是要對司馬越進行釜底抽薪了！這兩個人放到1塊，分分鐘可能火拼，這個時機，真的不合適！苟晞入京的整個過程都透著詭異，“內鬥”這兩個字幾乎要寫到臉上了！

整個西晉都已經病入膏肓了還要內鬥，李睿也是服了，他只想說：累了，毀滅吧！

北宮純盯著他：“小子，在發什麼呆？”

李睿沮喪地說：“我在想，我們這1個多月以來的苦戰到底有什麼意義！”

北宮純聳了聳濃眉：“哦？”

李睿說：“這1個多月來，涼州軍以區區數千之眾血戰新城，鏖戰杓柳，攻克宜陽……哪1仗不是打得艱苦卓絕，哪1仗不是拼得屍山血海？幾仗下來，涼州軍光是陣亡的就多達1千多人了，好不容易才扭轉了戰局，可是朝中那些大人物只是漫不經心的挪動了1顆棋子，我們拼盡全力才爭取到的大好局面就全毀了，真的……讓人窩火透了！”

北宮純淡淡1笑：“有什麼可窩火的？大晉不1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李睿直髮愣。

北宮純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低沉：“這大晉……怕是凶多吉少了，天子救不了它，老烏龜救不了它，羊侍中他們更救不了它，我更加不行。1旦洛陽陷落，天下崩離，這神州大地必將捲入無休止的戰亂和殺戮之中，我們漢人將面臨滅頂之災，到時候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挺身而出，用肩膀扛住這塌下來的天了。”說到這裡，這個魔神般強大的男人流露出了1縷源自靈魂深處的倦意，顯然，西晉朝堂那無要止的內鬥和勾心鬥角，已經讓他心力交悴了。

李睿驚恐地瞪大眼睛：“以後要靠我們了？”

北宮純說：“是啊，以後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李睿沒有半點天命在身的激動，有的只是恐懼與驚慌。老大，你知道你這話意味著什麼嗎？蜇伏兩百年之久的匈奴漢國，儼然打不死的小強般的羯胡石勒，殘忍變態到極點的石虎，從北境裹著西伯利亞的寒流呼嘯南下的慕容鮮卑，在代郡虎視眈眈的拓跋鮮卑，還有堅韌不拔的羌人、已經在4川建國的氐人……全都交給我們這些後輩來應付？老大，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們了！

想辦法逃離洛陽，在遠離戰亂的地方建個小塢堡過自己的小日子的想法更加強烈了……

可惜，現在他想逃也逃不了，因為他面對的是北宮純，這個強悍絕倫的戰神。

在北宮純看來，李睿就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