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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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成群結隊跑出來打掃戰場，撿1些胡人逃跑時扔下的乾糧，或者割幾斤死馬的肉。洛陽城的物資早就耗盡了，老百姓幾乎給逼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這個時候撿幾袋乾糧，割下1條死馬的腿，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活下去的希望，1時間，從新城到洛陽的道路上行人絡繹不絕，都是奔著撿東西來的。

事情鬧得這麼大，司馬越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當從王衍口中得知北宮靜居然大敗胡人主力大軍，殺得胡人屍骨盈野血流成河的時候，不免有些詫異：“那涼州小兒運氣也太好了吧，這樣都能打贏？”

王衍說：“估計是皇上派去的越騎的功勞，不然靠他們那區區幾千人，焉能取得這麼大的戰果！”

司馬越問：“越騎去了多少？”

王衍說：“除去少數老弱病殘留守大營，能去的都去了。對了，羊家還出動了5百家兵前去助陣。”

司馬越用手指敲擊著桌面，喃喃說：“羊家……越騎……羊家……越騎……”越嘀咕面色就越是陰霾。

身為8王之亂的最終勝利者，權傾朝野的當朝太尉、皇太弟、東海王，在這朝廷中，他搞不定的人很少很少了。但很少並不代表沒有，北宮純他就搞不定，不管怎麼威脅利誘都不肯給他賣命；羊家他也搞不定，這可是頂級的高門世家，幾百年的積累非同小可，雖說已不如武帝時期那麼顯赫了，但依舊不是他惹得起的物件。

還有那個他1手扶起來的皇帝司馬熾，他也搞不定。這個司馬熾，1百2十斤重的人怕是得有1百斤的反骨，司馬越毒殺傻皇帝司馬衷後將他扶上去，就是想讓他當自己的傀儡，結果司馬熾稍稍站穩腳跟之後立即拉攏1切對司馬越不滿的勢力，開始跟司馬越對著幹了。他畢竟是天子，天子撕破臉要跟1個權臣正面硬剛，權臣除非想馬上弒君，否則都得退讓幾分，沒看到曹髦帶著幾百烏合之眾衝出皇宮殺向大將軍府要找司馬昭拼個魚死網破的時候，司馬昭連個面都不敢露麼？雖說8王之亂中各路反王將天子當木偶擺弄，導致天子不再神聖，但天子始終是天子，只要他還在那龍椅上坐著，就會有人支援他，不顧1切替他效命，天子真跟你撕破臉皮，你也不好辦。

何況司馬越的名聲還臭得很，不滿他的人1抓1大把。

當然，天子敢跟司馬越撕破臉皮正面硬剛，還是有1些本錢的。泰山羊氏1直在背後支援他，而藉助泰山羊氏的力量，天子也將1部分禁軍給拉了過來，禁軍中的越騎、長水、射聲3營都旗幟鮮明的表示要誓死捍衛天子，雖說這3營禁軍加起來也不過8千多人，跟司馬越掌握的軍事力量相比差了十萬8千里，但這是1個很不妙的徵兆，這意味著禁軍裡心向天子的真不少，1個不留神，天子就能再從他這裡挖走兩3營人馬。現在天子派遣越騎前去支援孤軍苦戰的涼州軍，並且取得了大勝，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這意味著天子的威望將得到加強，搞不好會有更多禁軍前去投奔的！

可惡的羊家，1直在暗中跟他作對，真是太煩人了！

其實羊家在暗中跟他作對的原因也很簡單：永康元年，羊獻容被立為皇后，雖說此時的司馬衷是半點天子的威儀都沒有了，但天子就是天子，將女兒嫁給他的羊家依舊是皇親國戚，要是司馬衷跟羊獻容能生下個兒子，羊家未償不能靠支援未來的太子登基而1掃頹勢，力壓王氏成為西晉第1門閥。然而，在7年後，司馬衰被司馬越這個老烏龜毒死了，只留下了1個小公主……

也就是說，羊家這次投資再次功敗垂成，砸進去的那麼多成本都隨著這個傻王帝被毒殺而打了水漂，這讓羊家如何能忍？於是羊家開始處處跟司馬越作對，你要打壓北宮純，我就大力支援他；你想架空天子，我就利用我在禁軍中的影響力幫天子1點點的摳回兵權；你想借胡人之手滅了涼州軍，我就讓家族中最出色的子弟率領越騎和精銳家兵前去支援……反正就是不讓你好過！

王衍說：“據內線傳遞的訊息，天子已經決定利用此次大勝之機，再派長水、射聲2營出擊，以將胡虜盡數驅逐出宜陽郡……太尉，我們該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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