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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也漸漸褪去。體力消耗過多帶來的脫力感讓秦澈有些昏昏欲睡，儘管這裡顯然不是什麼午睡的好地方。

“我可以先睡一覺……恢復體力。”眼皮漸漸沉重，秦澈呢喃著自言自語：“恢復體力……晚上才好逮阿夢……”

在眼皮最終閤上的前一秒，秦澈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個身影。

是誰……來了？

睡意無法抵抗, 緩緩將秦澈吞噬。在睡夢帶來的昏昏噩噩與迷濛之間，秦澈隱約看到了夢魘的身影。

這不是那個秦澈能夠與夢魘直接交流的夢境，只

是個普通的夢。夢並不安穩, 一切都在快速變化著。秦澈一會兒看見自己在山洞裡抱著“灰撲撲的小馬駒”用對方的體溫取暖, 一會兒那匹“灰撲撲的小馬駒”就成了有著黑鐵般的四蹄與漆深毛皮的夢魘，披著月光在星輝之中奔跑。

“秦澈。”

“秦澈？”

有聲音……是誰？

仿若低音器樂般的嗓音響起，低沉而具有磁性，隱隱之中還有幾分熟悉。然而, 秦澈正處於極不安穩的睡夢之中，這幾分熟悉不但沒有讓秦澈反應過來聲音的主人是誰, 反倒讓他陷入即將意識到那是誰卻始終拂不開那層霧氣的煩悶之中。

這份煩悶的情緒影響了夢中的畫面，讓本就不安穩的夢境變得更加混亂。“灰撲撲的小馬駒”正在伊蘭麥爾的原野上暢快地奔跑，倏地一下又變成成年後身型龐大的夢魘鬧脾氣背對著他；緊接著，畫面馬上變成“灰撲撲的小馬駒”四蹄並用抵住幼年秦澈死活不肯被吸肚皮的模樣，又‘唰——’地一下閃過夢魘面無表情地對著他生悶氣的臉。

無數與阿夢的回憶閃現而過, 不同時期、不同情緒的夢魘不斷浮現。秦澈被這混亂的夢境閃得眩暈又頭疼，儘管出現的是他最喜歡的阿夢，也只想喊停。

別閃了……好暈。

不知是否是秦澈的意志起了作用, 夢中畫面瘋狂閃動的速度開始逐漸放緩，慢慢有了安穩下來的跡象。不過, 奇怪的是, 當畫面開始不再閃現之後, 出現的不再是“灰撲撲的小馬駒”和有著彷彿蘊滿星輝的深暗皮毛的夢魘, 而是神秘中帶著冷淡的靳魘。

靳魘在月光的映照下被雕刻得宛如神明的側臉, 靳魘扯開領口靠向軟椅時流露的放鬆, 靳魘垂著眼時長睫的倒影……一切回憶的畫面都以極慢的速度緩緩流淌，像是融入了抒情樂曲中最令人沉醉的韻律。

“秦澈, 秦澈。”

“秦澈，醒過來。”

‘倏——’

意識回籠甦醒，黑髮少年猛地睜開眼睛，澈藍的眼眸中本能地帶著銳利的戒備。下一秒，在看清眼前之人後，那瞳孔中鋒利的光即刻散去，藍色的眼眸從冰冷的刀鋒化為平靜的湖面。

像是有著鋒利爪牙的野獸收起利齒，晃晃柔軟的肉墊打招呼。

只有眼前出現的人被他劃入過值得信任的範圍，這樣的景象才可能出現。

“靳魘，你怎麼……咳，咳咳——”秦澈剛一開口，就被自己的聲音驚了一瞬。

沙啞無力，像是耗盡體力般的虛弱……他的聲音，為什麼會這樣？

“你怎麼、咳，你怎麼在這？”秦澈皺起眉試著清了清嗓音，卻無濟於事。“怎麼搞的……”

“你用我的資訊素濃縮液強行對未成形資訊素躁動進行壓制。”靳魘撿起地上試管破裂的碎片，“太亂來了。”

“哦，那個啊。”秦澈無力地靠在樹幹上，聲音沙啞道：“還挺有用的。”

秦澈：“謝謝了。”

由於嗓音過於虛弱，這聲道謝顯得有些隨意。

“謝謝？要不是我的資訊素剛好是……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靳魘的眉心微微皺起，深邃的瞳孔中映出秦澈的身影：“你對這些事，根本就缺乏基本知識。”

“什麼亂七八糟的……不就是oga的資訊素嗎？”不知是否是因為剛剛經歷完未成形的資訊素躁動，秦澈此刻意外地“脆弱”，居然只因為靳魘這幾句話就罕見地感受到了委屈。

雖然秦澈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委屈。

“它確實煩得要死，但最後還是被我制服了。”秦澈從鼻腔裡發出不滿的低哼，“呵。”

區區oga的資訊素而已……就算是最強勢霸道的s級，也霸道不過他。

“這次算是我們運氣好，秦澈。”靳魘微微嘆了口氣，“有沒有哪裡覺得疼，或者難受？”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