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那段失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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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只有時不時驚現的炸雷和天際忽隱忽現的電弧彰顯著自己莫大的威勢。
忽而一刻,在這場“奇妙冒險”中一直異常靜默的張起欞終於抬步,走向了“邪帝”曾存在的位置,
他在那裡蹲下身,掌心探進這片被雨水擊打著飛濺的泥濘,淡漠的黑瞳漾起一抹華光,似乎是想要觸控些什麼,但淺淺的連手背都無法淹沒的小泥潭,又能奢望從其中尋到些什麼。
須臾間,張家族長怔怔的望著自己空無一物血液混著泥濘的掌心,指尖輕顫了一瞬,緩慢的蜷縮,
這裡,沒有他想要的任何東西。
堅硬的磐石表面,忽的裂開了一道細微卻明顯的縫隙。
張起欞眉眼低垂看不清表情,不知他在這裡蹲坐了多久,久到勢頭並不猛烈的大雨讓據說防水的衝鋒衣都染上了潮意。
他早就掀掉了兜帽,冰涼的雨水沿著頭髮和臉頰一滴滴的滑落到他的頸間和臉上。
張起欞宛若被困在漫長的潮溼裡,最大的狂風暴雨,卻是在心裡。
有人歷經磨難成為神明,
而後黃粱一夢,與最為熱血赤忱的少年相遇嚐遍七情六慾沉淪紅塵,
無數年後,少年化為塵土腐朽凋零,而神依舊是高高在上強大無匹的神,過往種種,只是神只隨手撇去的擾亂茶湯的浮沫。
這是少年為神準備的結局。
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的“禮物”,悶油瓶或許永遠都不會知曉隻言片語。
少時,身後響起輕微的鞋底踏在水面上發出的清脆聲響,
有人緩步而來,站在了張起欞的身後。
對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著,半空中黑色的雨傘全然傾斜。
不知怎麼的,這一刻,彷彿無所不能世間沒有什麼能撼動的長白山的冰雪,有一瞬間的心悸。
他瞳孔驟縮,卻沒有回頭。
張家族長也會恐懼嗎。
或許是會的吧。
但也許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在此刻害怕直面的,到底是什麼。
良久,身後的人緩步繞到了他的正面,蹲下身瞟了眼手上的傷口輕嗤了一聲,
“我說怎麼走著走著突然就有魚鉤塞我嘴裡了,原來是你在釣我。”
吳峫說的很是風輕雲淡,面上不見以往絲毫的焦心與憤怒,但更深的情緒也許只有他自己清楚。
講又講不聽,說又說不通,小三爺確實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從根本上斷絕張起欞的這種行為。
這已經成為他習以為常最高效省事兒的手段,尤其是現在,又多了一個功能。
釣狗。
他更不可能放棄。
既然這樣,再多的勸解也是耳旁風。
張起靈沒說話,只是不動聲色的打量這張年輕清雋的臉龐。
沒有憔悴的病態和歇斯底里,沒有通紅含恨的雙眼,頸上沒有異常刺眼的傷疤。
雙眸澄澈,顯得那樣年輕健康富有活力。
一點也不一樣。
他們沒有回藥棚,吳峫牽著小哥的手腕,將他帶進了有些狹隘卻五臟六腑俱全的小玻璃屋。
上一次兩人一起進來,還是在南海的船上。
那時候,可不怎麼愉快。
屋子裡的小桌子被收了起來,只放了一張柔軟寬敞的大床,張起欞換掉了滿是雨水泥濘的褲子,光著膀子坐在床邊,烏髮上的水珠一滴滴落入頸項,越過肌理線條優美卻不誇張的胸腹向著腰際蔓延。
精瘦的腰身和俊逸的臉龐,乍一看誰也不會把他和能擰斷血屍海猴子脖子的猛人聯絡到一塊兒。
吳峫蹲在角落裡翻騰些什麼,在有些暗淡的燈光裡,像是半沉入地獄的恐怖夢境。
悶油瓶眉尖一簇忍不住繃緊了下頜。
小三爺目光投向他時微妙一頓,若無其事的搬個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面,
手上的髒汙洗澡時用熱水處理過了,卻還是有猩紅溫熱的鮮血從傷口中滲出,在蒼白勁瘦的手指上蜿蜒,產生了一種殘酷又妖異的視覺衝擊。
某種詭異的渴望和飢餓開始在吳小狗體內奔騰,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想,這骨頭香的有點太過了。
他算是理解了書裡餓了十多天的人看到肉是一種什麼感覺。
悶油瓶一直很沉默,眼神裡透露出的東西,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走丟能闡述的。
因此單純的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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