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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諛奉承之人,殿下當真要留著他嗎?”

“阿諛奉承?”

他彎彎眼眸,口中念著這幾個字,手中轉著玉戒,看起來更加溫柔。

他禮貌含笑問她:“一心為殿下辦事......”

“有何不妥?”

詹嬤嬤被拖走了,眼下大皇子府邸一片狼藉,安樂殿的馬車也從府邸門口離去。

馬車內,紀宴霄與姜藏月相對而坐。

姜藏月道:“殿下一早就進了芙蕖院。”

馬車外庭蕪和滿初一人坐一邊,自不會去聽裡面在談什麼。

紀宴霄抿了口茶。

姜藏月:“芙蓉是你的人。”

馬車淺青色窗紗隨風飛揚,對面青年溫柔的眉眼也如煙似霧。

他放下茶盞,將几案上的甜點推向她。

風聲柔和,馬車內青年男女氣氛安靜,偶有青年輕笑之聲,似愉悅至極。

“姜姑娘說的不錯。”

姜藏月眸子淡淡。

馬車碾過汴京長街,只有軲轆轉動作響的聲音,那抹雲白長衫拂動,若展翅翱翔的白鶴,丹砂作頂耀朝日,白玉為羽明衣裳。

“不過我更想知道,姜姑娘為何會救她呢?”

他難得想要一個答案。

姜藏月很平靜:“想救便救了。”

*

安樂殿中,紀宴霄在主殿書房內。

月色如霜,窗下的沉香雕祥雲紋羅漢床上鋪著雲白織錦毛氈,身著雪白長衫青年執黑子與庭蕪對弈。

他神情溫潤。

芙蓉紋路窗半開,清輝月色透過珠簾篩進屋內落在青年眉眼,似淡淡流轉星河。

庭蕪看著這棋局將棋子扔回去嚷嚷:“不下了,沒一把贏的。”

紀宴霄修長清透指尖落下最後一枚棋子,黑子勝。

“殿下今日問姜姑娘什麼了?”庭蕪有些好奇。

紀宴霄揚起一個笑,那雙鳳眼瀲灩動人。

不過是問了一些他疑惑之事。

當年武安國破的時候與今日芙蕖院沒什麼不同,也有不同,那日下了好大的雨,殿外的閃電一道接一道,也有好些地方燒起來了。例如母后的鳳藻宮,一場大火焚得什麼都不剩了,母后就吊死在宮內。

那樣死不瞑目的人掛在橫樑上,因後來的一場雨儲存下來。

他去的時候——

一開宮門就對上那雙腐爛生蛆的雙眼。

紀宴霄提著六角宮燈就這樣看著。

他聽了母后的話去長臨皇朝為質子,他聽了母后的話說這樣可以保下武安的百姓,可到頭來卻是他的母后掛在橫樑之上腐爛殆盡。

他回武安那一日是紀鴻羽准許的,說是施恩與他祭奠,可武安的災難不就是長臨皇朝帶來的麼。

所以他那時候明白了一件事,一味的退讓什麼都做不了,只能亡國,而他要活下去。

入了汴京,成為質子,阿諛奉承,承恩賣笑。

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大抵是沒什麼了。

今日芙蓉私自動手刺殺紀燁煜而任務失敗,這樣的人本該死了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可師父救下了她,以至於在紀燁煜眼底下瞞天過海。

他似出神一般落下棋子,直到黑子將棋盤每一格都佔滿,再無空位。

“殿下。”

庭蕪擰著眉看了他好幾眼,殿下看起來是在下棋,但他覺得殿下估摸是在發呆。

殿下總有這樣無聊的興趣。

庭蕪又道:“殿下,芙蓉私自出手,眼下這枚棋子該是廢了,往後也起不了什麼作用,紀燁煜哪兒能不懷疑她。”

紀宴霄唇角含笑。

芙蓉私自出手不過是第一步,她眼下已經是師父的人了,師父向來不做浪費時間之事,唯有足夠的利才能讓她救下此人。

今日躺在紀燁煜懷中的芙蓉,眼神不同了,那是一種平和的算計,棋子成了開刃的尖刀。

青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動著棋子,他知道殿下是在聽他說的:“也不知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

兩人正說著話,須臾一場雨又落了下來。

雨水滂沱,不似往日溫和,倒像是天捅了個窟窿,遮天蔽日不見停的。

說到芙蓉之後庭蕪又扯到了紀燁煜,這張嘴就停不下來:“要說起大皇子,同樣都是皇子,人家二皇子怎麼就這麼會做人,就說處理事情這一項,上次五公主和越貴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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