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少年將軍篇：人間忽晚，山河已冬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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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雲染的母妃是被牽扯到巫蠱之禍裡面，但卻不是因為沈皇后的那件事，而是過後的幾年，被當時的一個妃子誣陷的，老皇帝對巫蠱之類的事情十分忌諱，看到那寫著名字的娃娃瞬間大怒，直接賜死了她的母妃。

後面那個妃子倒臺了，將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全部吐露了出來，才還了她的母妃一個清白。

老皇帝顯然已經不記得了，也早已忘記了南宮云然母妃的容貌，只不過看著她那含情微蹙的眉頭，恍惚間想起這個人來。

“你和你母妃，眉眼長的極為相似 ”

南宮雲染微垂著的眼瞼遮住了眼底閃過的冷意和不屑，輕笑道：“雲染記得年幼時，也時常聽其母妃提起和父皇的相遇。”

她的母妃，一個很傻的女子，愛了這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一生，明知皇家自古多薄情，偏偏還是信了那些山盟海誓。

在南宮雲染記憶中，母妃經常把她抱在膝蓋上，哼著家鄉的歌謠，眼神望著從議政殿到自己宮殿的那條路。

她說：“你父皇是個好皇帝，他殺了許多的貪官汙吏……”

“染染呀，你身體要快快好起來，你父皇答應過我，到時候會陪著我回家鄉一趟，你也可以見見你的外公外婆了，他們很想你。”

她的母妃知道這個男人是不合格的，但是在她的面前，依然還是隻說這個男人的優點，以至於她在往後的一段時間都對這個男人抱有很深的期待。

可惜的是她不是清陽，她的母妃也不是和老皇帝青梅竹馬長大的，只不過是如同一隻翩翩孤傲的蝴蝶落在了老皇帝的眼中，被他喜愛的逗弄了一陣罷了。

南宮雲染記得很清楚，每次清陽只要生病，老皇帝都會放下手中的事，守著清陽公主，有一次清陽公主去狩獵受了驚嚇病的實在太重了，老皇帝還親手抄了許多的佛經。

面對她時，也只是短暫的露了幾面，便不願意再看見自己，或許是害怕想起母妃來又或許是其他，高傲的君王怎麼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忍受著被愧疚折磨呢。

如今看著老皇帝眼裡的愧疚以及想要對自己的彌補，南宮雲染忽的笑著。

你看，偏心的人一直知道自己是偏心的，他們並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偏心會給其他的孩子帶來什麼傷害，但是在面對幾個孩子時，還是毅然決然的只顧著自己疼愛的那個孩子。

其實她從來沒有嫉妒過清陽公主，她只是很羨慕，以前想著自己的身體不好，不能鬥得父皇開懷大笑，後面才知道，這個人有著許多的兒子女兒，並不缺她這個。

老皇帝微微眯眼，也想起了年輕時候的事來，那是他微服私訪想知道下面的官員有沒有陽奉陰違，百姓們過得怎麼樣，偶遇了南宮雲染的母親，兩人互生情愫，之後便帶回了宮中。

這宮裡頭最不缺的就是女子，而且還是身份高貴年輕漂亮的女子，南宮雲染的母妃在後宮一時風頭無量，說起話來也溫溫柔柔的，一看就是軟柿子的那種，暗中受了不少的磋磨。

老皇帝心頭微微一動，看向南宮雲染：“染染，這麼多年以來，你可曾怨過父皇？”

此話一出，四周皆靜了下來。

今日南宮雲染本來是陪皇后在御花園裡散散心，沒曾想遇到了老皇帝和太子，便陪著一起，後面有貴婦入宮，皇后就離開了，只剩下南宮雲染陪著一行人走了許久。

她的身體不好，這麼長的時間下來臉色也微微的蒼白，額頭上還有點點薄汗。

南宮雲染緩緩抬起眼眸，露出了一絲對父親的敬仰，輕輕搖頭說：“女兒從未怨過父皇，女兒知道父皇日理萬機，有著太多的國家大事等著父皇處理，父皇已經夠忙了。”

她只恨過，又礙於血緣關係和她的母妃，他對這個男人無可奈何，只能是漠視，利用這個男人給讓自己的日子越來越好過。

老皇帝很滿意，也為自己找到了一個藉口，他是天子，每日批閱奏章都足夠他累得想吐血，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關注後宮中的事。

他剛剛抬腿想繼續逛下去，看到南宮雲染唇瓣都失了血色，語氣稍微頓了一下：“這日頭太大了，你身體剛剛才好，先回去休息吧。”

南宮雲染心頭鬆了一口氣，總算看得她臉色蒼白了，不枉費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能陪著父皇，女兒很高興。”

老皇帝看著她身體不舒服，還想多陪自己一會兒，威嚴的眼神柔軟了些許，對著南宮清開口道：“你送染染回殿，然後再讓御膳房準備一些消暑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