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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現在撤走只會顯得咱們人少，對方若人多，定會窮追。&rdo;李慶成道：&ldo;再放一次鷹，沒傷著的都派出去，看看對方有多少人。&rdo;撲剌剌翅膀聲響，鷹衛眯著眼艱難辨認軍鷹盤旋方位，回報道：&ldo;一里外有千五百人急行軍！十里外有近十萬大軍！&rdo;唐鴻深深吸了口氣，李慶成果斷道：&ldo;再派一隻鷹，前去給張慕報信，讓他馬上出關禦敵！&rdo;話音未落，長唳聲起，一抹白色之影疾射而出，撞正未及撤回的黑鷹，剎那將黑鷹當場啄殺！李慶成的血液似是凝固了。那影子熟得不能再熟‐‐海東青！匈奴人也有海東青？李慶成下意識地吹響鷹哨，自己的海東青疾射向天，哨聲尖銳且短促，兩隻海東青一大一小，在天際變幻著的色光中彼此追逐。大的那只是匈奴人的神鷹，雙翅展開近七尺長，小的那隻正是李慶成豢的神鷹，那隻鷹是什麼來頭？李慶成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唐鴻道：&ldo;匈奴人的鷹也是海東青，不礙事罷。&rdo;李慶成緩緩搖頭，鷹隊無一人敢答話，是時只見兩隻海東青一如駭浪裂海，一如雷霆破空，白影高速追逐，又猛地一個轉換，短兵相接！李慶成生平第一次默禱，一顆心跳得劇烈無比，幾次欲吹哨喚回海東青，然而一名鷹衛道：&ldo;陛下，不能撤鷹！此時撤鷹必敗！&rdo;李慶成喘息急促，天空中兩隻曠古神鷹相鬥已臻白熱化階段，只聞一聲悽烈的鷹鳴，剎那間纏鬥在一處的鷹唰然消失，下一刻又出現在一里外，齊齊墜了下去！兩鷹一前一後，同時衝向泣血泉湖面，繼而大鷹將挨著水面時倏然拔高，斜斜一掠，點起湖面漣漪水紋，逃出了戰圈。海東青窮追不捨，於空中漂亮地一轉，尾隨其後抬爪猛抓，爆出漫天鷹羽！&ldo;好！&rdo;鷹衛們彩聲雷動！李慶成眼中映出兩道白點，記憶卻不住迴轉，凝於當年楓山之巔的某個剎那。海東青……匈奴人的鷹。李慶成記起了，那時孤零零的雛鷹剛出巢，被自己與張慕帶走時，曾有一隻大鷹來看過它。而後楓關守衛戰時，自己又以萬鈞強弩於關牆上發箭，驚走了一隻成年海東青，那是……&ldo;我知道那隻鷹是哪裡來的了。&rdo;李慶成顫聲道，下意識地吹哨。己方的海東青聞哨聲卻不迴轉，依舊在空中纏鬥，及至最後，大鷹終於筋疲力盡，一頭栽了下來，脖頸撞在一塊岩石上，當場斃命！海東青全身鮮血淋漓，撲打翅膀飛下，落在那大鷹的屍身邊。鷹衛們轟聲雷動，紛紛上前去檢視。海東青一動不動地立於巖上，注視著死去的另一隻鷹。唐鴻道：&ldo;可惜了。&rdo;李慶成撥開血跡斑斑的鷹屍，看它的喙，低聲道：&ldo;這是它的父親。&rdo;一語出，鷹衛們俱是靜了。海東青的羽毛紛紛張開，被血染成了紫黑色，鷹目中有一點晨星般的淚水在緩緩發亮，繼而流淌下來。李慶成道：&ldo;僅這一隻，世上不定已再沒有別的海東青了。&rdo;海東青低聲嗚咽，彷彿在哀悼它死去的親人。&ldo;它沒有母親？&rdo;唐鴻道。李慶成搖了搖頭：&ldo;當年在楓關只見了這大的，不定是雌雄一對都被匈奴人抓去，熬死了一隻。&rdo;&ldo;我知道來人是誰了。&rdo;李慶成道：&ldo;傳令，全軍準備迎戰！&rdo;所有人翻身上馬，唐鴻抽出背後翻海戟，樹林後的敵軍終於現身，夜幕已降，天邊一輪銀白的圓月，千餘匈奴騎兵列隊，為首之人以仇恨的眼光審視這一行人。李慶成，唐鴻居首，身後八十名鷹衛排開，再後則是御林軍的四百佇列。&ldo;匈奴王阿律司。&rdo;李慶成帶著譏諷的語氣道：&ldo;上次見面折了一隻手，這次見面死了一隻鷹，手下敗將，今日還打算討點什麼苦頭？&rdo;領隊之人只有一臂，正是匈奴王阿律司，平生對海東青愛逾性命，如今竟是橫死在泣血泉前，一眼望見唐鴻手中西匈奴一族的神兵，登時怒不可遏。&ldo;虞國太子。&rdo;阿律司如同被激怒的猛獸，語氣卻出乎意料地平靜：&ldo;今天新仇舊恨，一同與你清算。&rdo;&ldo;現在是皇帝了。&rdo;李慶成眉毛動了動，縱馬上前一步，燎原火揚聲長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