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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嫣摔了下來。&ldo;不瞞你說。&rdo;李慶成笑道：&ldo;我本是想來殺你的，但忽然又改變注意了。&rdo;孫嫣在地上咳嗽，痙攣，掙扎著坐起。李慶成：&ldo;現在不許你死了，回去換上袍服，跟我走。&rdo;孫嫣看著地面，緩緩搖頭。李慶成怒吼道：&ldo;去換衣服！&rdo;孫嫣打了個寒顫，宮女忙過來，扶起孫嫣，轉進內間。侍衛拔下雲舒劍，李慶成收劍歸鞘，片刻後孫嫣略施脂出廳，眼神如一波死水。&ldo;你想為誰殉情。&rdo;李慶成拈起她的下巴，悠然道：&ldo;我覺得應當不是我。&rdo;孫嫣驟然被喝破心事，眼中滿是驚慌神情。李慶成笑道：&ldo;你既不想嫁李珙，也不想嫁我，想必是心裡有人了是罷。我倒想知道那人是誰，不過料你也不會說。罷了，咱們就先假裝當個夫妻，成麼？陪我演出戲，末了要揮刀要懸樑，隨你。&rdo;孫嫣低下頭，李慶成把金釵插進她的飛鳳髻後，淡淡道：&ldo;皇后，請。&rdo;是時午門外的戰役已進入最後階段，張慕渾身浴血，猶如絕世戰神，領千餘騎兵殺出一條血路，猶如一把尖銳的鋒刀，砍開了鎮東軍的兵陣，無名刀所指之處，留下滿地屍身。鎮東軍極其壯烈，長久於東疆抗擊匈奴練成的悍勇竟是無人逃亡，都騎軍已潰敗，太和殿前留下了兩千兵士，正在作最後的死戰。張慕一襲披風已被染成紫黑，鮮血滲透了他渾身的盔甲，臉上滿是戰火燻出的黑印，他不勸降，不怒吼，凡是有人攔在他的前路，便話也不說，抬手一刀。沒有人能抵住他的刀威，凡正面舉盾迎戰者，俱被連人帶盾，連著胯\下戰馬被無情地砍成兩半！張慕猶如地獄浴血的騎神，一路衝殺而過，從午門外直殺入太和殿前，兵士們大吼道：&ldo;守不住了‐‐關殿門！&rdo;剎那間一箭撕破虛空，穿過午門外的百步臺階，攜著雷霆萬鈞之勢直飛而來，將關門兵士攔腰射成兩半，鮮血狂噴！合攏到一半的大門凝住。李慶成與孫嫣從午門外的校場走來，問：&ldo;結了麼？&rdo;黃昏時分，勤王軍在午門外紛紛跪下。李慶成道：&ldo;眾將士，平身！&rdo;山呼海喝的一聲爆喊，數萬兵士整齊起身。李慶成牽著孫嫣的手走上第一級玉石臺階，方青餘縱馬跟來，與張慕同時下馬，而後是手執翻海戟的唐鴻。&ldo;大臣們在何處？&rdo;李慶成問。唐鴻道：&ldo;在御書房，有人看著。&rdo;李慶成欣然點頭，走上最高一級的臺階，張慕與方青餘上前，以肩扛著沉重的兩扇銅門，各自發力。銅門砰然洞開，迎著一輪夕陽。李慶成走進太和殿，空空蕩蕩，龍椅上坐著一人。&ldo;母后。&rdo;李慶成道：&ldo;做好被凌遲的準備了麼？你的這場叛亂，令我大虞死了近十萬人。&rdo;方皇后放聲大笑，笑聲淒厲而尖銳。&ldo;皇兒吶皇兒。&rdo;方皇后挑釁地說：&ldo;你李家，從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陪著你爹舉兵的，除了韓滄海那廝，還有誰活著？&rdo;&ldo;張孞被你爹一把火燒死了，柯將軍在午門外被刀斧手砍了頭，兩位大學士一位被毒死，一位跳了井，唐英照以為將他妹子嫁給你爹，就能保住全家榮華麼？中秋夜一把大火，燒的就是他與符殷。我若不做點什麼？你爹死前，會讓我們方家活著？&rdo;李慶成笑道：&ldo;胡說八道。&rdo;方皇后笑意盈盈：&ldo;你爹為了讓你坐穩這李家的龍椅，殺了這麼多人，可悲的是，他們的兒吶，還像條狗似的跟著你，拼了命的給你這殺父仇人的兒子復位，簡直是世間最可笑之事。&rdo;李慶成笑道：&ldo;母后，你說這番話，只會令你方家死得更慘。你就不怕皇兒刨了你方家的祖墳，把你九族凌遲？&rdo;方皇后悠悠嘆了口氣：&ldo;我這不都快死了麼？旁的人何干，我可管不著了。&rdo;李慶成搖頭道：&ldo;沒那麼容易，母后，把你四肢削了，裝在個甕裡如何？&rdo;李慶成走上殿前高臺，方皇后一身紅袍大錦，穿的赫然是袍服，坐在龍椅上，猶如黃昏中怒放的千萬朵絢麗紅花。方皇后聲音漸低下去：&ldo;皇兒，你管天管地，終究管不到人生死。&rdo;李慶成心中一驚，忙以劍鞘抵起方皇后的頭。她的雙唇已變得漆黑，雙瞳微微擴散，末了，最後一句，只有李慶成聽見的話是：&ldo;陛下，祝你李家斷子絕孫。&rdo;方皇后停了呼吸，李慶成沉默片刻，把她推下龍椅，方皇后的屍身順著臺階滾了下來。李慶成轉身坐上那九五之位，吁了口氣道：&ldo;終於回來了。&rdo;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