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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方青餘怎麼又加了話進來？然而這疑惑一閃即逝，李慶成惻然道：&ldo;倒不是疑心孫巖，既已應承結親，便不用再擔憂錢的事，倒是其餘人……&rdo;方青餘笑道：&ldo;林州尉一片忠心，為國為民，更願輔助殿下，何愁事不成？&rdo;李慶成憂道：&ldo;林犀，孫巖二人俱好辦，怕就怕那姓孫的刺史，汀州葭、汀二城若要動兵，須得刺史與州尉同時交出兵符，只怕刺史……&rdo;&ldo;噯。&rdo;方青餘起身笑著安慰道：&ldo;只需在來春動手前，將那老頭兒殺了，青哥親自去動手，不勞殿下煩心。&rdo;李慶成那話半是佯戲，半是出自真心，未來確實是一片迷霧，當即怔怔不做聲。方青餘坐到榻邊，至此戲已演完，眼神十分複雜，一臂攬著李慶成的腰，在他耳邊柔聲道：&ldo;還得說什麼？&rdo;&ldo;這便成了。&rdo;李慶成極低聲道。方青餘肩膀擋住了隔廂孫鏗的視線，看上去似是主僕耳鬢廝磨，方青餘在溫言安慰的模樣。孫鏗知道再聽不出別的話了，再抬頭時已是滿背冷汗，眼中充滿說不出的驚惶，站著微微喘氣。方青餘抱著李慶成，唇角在他側臉上蹭來蹭去，李慶成眯起眼，一指戳中方青餘肋下，小聲道：&ldo;夠了。&rdo;方青餘噗哧岔氣，轉身去開門，喚來一名龜公，吩咐道：&ldo;把菜重新擺上。&rdo;那龜公早得打點，當即借下樓之機前去通報秋娘，不片刻秋娘帶著小倌匆匆上樓，進了孫鏗的廂房，滿臉笑容如沐春風。孫鏗卻是驚疑不定，臉色煞白，仍站在牆邊，見秋娘再來時瞬時回過神，取了外麾披上，匆匆道：&ldo;今夜本公子還有點事，不宿了。&rdo;秋娘道：&ldo;這又是怎麼說……公子？&rdo;孫鏗無心多言，取了銀兩賞她，擺手下樓，匆忙間又在狹梯上跘了一跤，險些摔下樓去。秋娘把小倌打發走了，遠遠看著，反手輕輕敲了敲李慶成的房門。李慶成吩咐方青餘：&ldo;取點銀子，用你的名頭賞那小倌，先前下手有點狠了，也不知傷著筋骨了沒有，怪可憐的。&rdo;方青餘一哂道：&ldo;行，你拾掇下，咱們這就回去罷。&rdo;李慶成取了袍子穿上，出房走過樓頂長廊，方青餘前去打賞，在二樓尋到沭華，掏了點碎銀藹聲道：&ldo;我家公子今日性情不好，連帶著你也受委屈了，這點銀錢你且先收著。&rdo;小倌忙不迭地謝了賞，依舊是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抬眼時方青餘懶懶一笑，風流不羈的意味十足，順手在他臉上摸了摸，揩了把油，便轉身上樓去。說時遲那時快，李慶成正束上貂裘從房間內出來，手裡拿著頂環帽將戴未戴，正目送孫鏗魂不守舍地喚起樓下花廳內喝酒的家丁，從正門出，險些與進門來那人撞了個滿懷。&ldo;哎喲喲，看路……&rdo;那人笑道。孫鏗心神一斂，來人不是孫巖又是誰？&ldo;啊，你是……&rdo;孫巖兀自不知何事，拱手笑道：&ldo;孫公子。&rdo;孫鏗心內暗驚，先前偷聽到太子與那名喚&ldo;青哥&rdo;的侍衛在房內說話，秋娘又言明是孫家貴客，這時間下樓恰好撞見孫巖，難不成是孫巖宴客，太子早早地就來等著了？兩邊事一下對上，孫鏗神色如常，忙自拱手笑道：&ldo;孫少爺。&rdo;彼此都姓孫，幾句寒暄後孫巖道：&ldo;公子怎這就走了？&rdo;孫鏗眼內疑色一現即逝，忙道：&ldo;家中還有點事。&rdo;說畢告辭離去，出外時險些又撞上一人，抬頭只見那人身材頎長高大，於靜夜小雪中陰鷙不語，滿堂春燈火通明，照出雪街，那人臉上燙痕若隱若現，渾身散發著邪氣，比孫鏗高了個頭，居高臨下地打量他。孫鏗被嚇了個夠嗆，孫巖忙回身招呼道：&ldo;來來，張兄請。&rdo;孫鏗驚疑不定，從那人身側繞過，與家丁上馬車離去。孫巖與張慕進了滿堂春，那時間恰好被高處的李慶成看了個真切。李慶成的動作凝住，眉目間一股忿意隱約可見。從高處朝下看，花廳內脂粉鶯燕一擁而上，前去招呼孫巖與張慕二人，秋娘站在二樓，看看樓下，又看樓上，提裙幾步上樓道：&ldo;李公子，今日鷹主也來？怎不打個招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