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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遲小多。浴室裡，水聲嘩啦啦地響著，從項誠的頭頂淋下來，流淌在他健壯的軀體上，沿著他瘦削的肌肉線條淌下，在小腿上匯聚，淌過他赤著的腳踝，他脖頸上、背脊上的水珠折射著明亮的黃光。架子上放著遲小多的手機，放著歌。&ldo;i shot for the sky，i' stuck on the ground。&rdo;&ldo; why do i try‐‐&rdo;&ldo;i know i' gonna fall down‐‐&rdo;項誠抬起頭，任由熱水澆在他的鼻樑上，閉著眼睛，思緒回到了數月前的那一幕。在一個春夏交接的夜裡。&ldo;答應我一件事。&rdo;遲小多躺在床上，側過頭。項誠稍稍低下頭，眉毛一動，示意他說。離魂花粉猶如星河，從窗外慢慢地飄進來，房間裡，遲小多緊緊抓著被子的邊緣，看了項誠一會，突然鬆開手，摟著項誠的脖頸，親在他的唇上。項誠：&ldo;……&rdo;遲小多：&ldo;……&rdo;項誠下意識地避開，有點不知所措，遲小多卻突然彷彿明白了什麼，眉毛緊緊地擰著，望向別處，淚水一下就出來了，在眼裡滾來滾去。項誠移開視線，忐忑良久，彷彿有話想說。遲小多跳下床，跑出了客廳。&ldo;等等！小多！&rdo;項誠掀開被子，追了出來。啪的一聲，浴室頂燈壞了，項誠側過身，拉了下燈繩，燈泡燒了。黑暗裡，唯獨手機的熒幕閃爍著藍光。項誠在黑暗裡竭力吸了一口氣。浴室內的水聲猶如暴雨傾盆，鋪天蓋地。&ldo;兒子……&rdo;那個喘息的聲音在他的耳畔說，帶著危險的意味。&ldo;答應媽媽三件事……&rdo;黑暗中，群蛇穿透了山林，無處不在，隱藏在黑暗裡。&ldo;這個世界上的人，都狡詐得很……&rdo;蛇的聲音漸漸微弱下去。&ldo;第一件事：你要忍辱負重……&rdo;&ldo;聽你爸爸的，當個驅魔師，騙過他們所有人……把自己保護好……尋找機會……&rdo;&ldo;報、仇。&rdo;項誠的嘴唇動了動。&ldo;你要報仇，要記得報仇……&rdo;&ldo;永遠記得，那些驅魔師殺了你的爸爸，媽媽。&rdo;一條蛇的眼睛發著紅光，在項誠的背後現身，把蛇頭擱在他的肩上，吐出鮮紅的蛇信，&ldo;你答應我，兒子，一個一個的把他們記下來，一輩子也不能忘，到他們的身邊去，讓他們相信你，再殺光他們的家人，殺掉所有人……&rdo;&ldo;第二件事……不要相信人，哪怕在很久以後，你會喜歡上誰……你是妖，不是人，也沒有任何人會喜歡你，他們答應的話，都是假的，你是蛇妖的兒子……&rdo;&ldo;第三件事：你不要愛任何人，那是奪命腐，穿腸毒……&rdo;&ldo;……媽媽把你心裡的一塊……取走，你就……不會再像媽媽一樣……&rdo;項誠不住哽咽，喉嚨痙攣。&ldo;你答應我。&rdo;她的聲音陡然尖厲起來，&ldo;答應我‐‐&rdo;項誠的手臂上被指甲掐出四個血印。周茂國、陳真、可達……驅魔師，老的少的，男的女的，身影猶如走馬燈般，一閃而過。&ldo;誠實。&rdo;父親搖著篙，在江邊輕輕一點。&ldo;啊？&rdo;小時候的項誠坐在船頭，抬起頭看著父親。&ldo;你媽媽會回來的。&rdo;父親的聲音沉厚、穩重，&ldo;她沒有不要咱們。&rdo;項誠點了點頭。&ldo;不要怕。&rdo;父親又說，&ldo;以後你也會像爸爸一樣，遇到喜歡的人，就像爸爸和媽媽一樣。&rdo;項誠閉上雙眼。&ldo;i can't fd another way around‐‐&rdo;&ldo;and i don't wanna hear t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