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曾經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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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清像是一個入定的老僧，城府的君王，看著那上躥下跳的翎殤，表情終於露出了一絲有趣。

“這些年，路過我這裡的深海異獸不少，開天門中，你是第一個敢對我動手的。”

“難不成陰司，都是你這樣的蠢貨？”

翎殤聽到這話，鬼霧凝聚的人型輪廓都要潰散，那猩紅的雙目更是暴跳如雷。

是真的跳出了雷霆，那至陽的雷霆，竟然被這陰司鬼物所控。

看出張清的驚訝，翎殤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人間的雜碎，你懂什麼先天大道？此乃陰雷！”

“專門為了滅殺你這樣修士的神魂而誕生的極陰之雷。”

話音落下，恐怖的雷海就已經傾瀉而來，淹沒了張清所在的區域。

然而雷海之中，一切彷彿都被湮滅的世界裡，張清平淡的聲音不疾不徐傳來，落在翎殤耳中便是最尖銳的冷諷。

“但是，你好像還是破不了這西天的信仰之力。”

“看來，西天佛門手段，果然剋制你陰司，難怪有佛鎮壓你陰司閻羅動彈不得。”

“地藏……”翎殤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那位佛的名字，模樣卻變得更加猙獰，剎那間，人型的鬼霧輪廓炸裂，虛空中數十道血紅髮黑的鬼霧呼嘯，摩擦虛空發出驚悚的嚎叫聲。

這才是它的本體，陰司鬼物從來都沒有一個確定的模樣，飄蕩的鬼霧，就是他們的形態。

唯有那堪比地仙存在的鬼魅君王，才有能力凝聚血肉之軀，不過即便是那樣的身體，依舊是被稱之為強大，可怕的鬼軀，而非人類這樣的身體。

模樣相同，生命本質也決然不可能一樣。

至於目前，哪怕是開天門的境界，翎殤的本體也不過是孤魂野鬼，飄蕩在無邊的陰司世界中。

畢竟，他們的來歷本身就不是什麼血脈祖宗為源頭，而是人世間具備靈根卻未曾踏入修行的凡人死亡後所化。

無父無母，孤魂野鬼。

許久之後，張清看著面前的翎殤重新凝聚出了人型的模樣，嘖嘖稱奇，不過，他還是注意到了周圍那數十頭天門境界如同山峰一樣巍峨的巨大鬼物，它們，似乎變得更加呆滯了。

這個翎殤不簡單，張清終於這樣想到，一個天門境界的陰司鬼物，竟然能夠操控數十頭如同異獸一樣存在的龐大山鬼。

這份手段，就算是把張清放開，他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夠做到操控這樣數量的天門存在。

而且翎殤與這些龐大山鬼之間，存在著某種類似於理智的聯絡？

“你似乎，不那麼喜歡亂叫了。”張清看著翎殤，此刻的翎殤放入一名翩翩君子，海水的湧動帶起了他身上似乎是衣衫的黑霧飄蕩搖曳，突出一個優雅。

翎殤咧嘴笑了起來，讓張清一瞬間收回了剛才的認知改變。

“人間的雜碎，你懂什麼叫做通天大道？本座，不過是偶爾釋放一下情緒罷了。”

“你一直稱呼我為人間雜碎，如此強調，難不成是有什麼過去不堪入目？”

張清的一句話，直接讓翎殤再一次蹦碎成了數十道陰森的霧氣，許久之後，他才重新恢復過來。

“憑你也想撼動我的道心？”

“這麼說來，你釋然了？”

砰！

黝黑的鬼霧瀰漫在周圍虛空，散發出可怕的氣息，引發了那數十頭巍峨山鬼的咆哮，震動這片海域底部，在海面更是引發了滔天的巨浪湧向四面八方。

不過，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對張清無可奈何，翎殤並沒有發動進攻。

一日時間過去，翎殤才再次出現。

“看來，你還是不曾釋懷過去，你記得曾經人間當凡人的過去？”

砰！！！

好不容易凝聚的形體，沒有絲毫停頓的炸開。

十日後，翎殤陰沉的氣息冰寒，似乎凍結周圍海洋。

“你還是不曾釋然，每一次崩潰，你都是丟失一部分理智，想到了什麼？”

“記憶……尤——深？”

砰！

半月後。

砰砰砰砰砰！！！

在張清言語的刺激下，翎殤一次次崩潰，又一次次凝練身軀，而周圍那數十頭山鬼，也越來越呆滯，如同傀儡一般，站在海底一動不動。

“難不成，你出現在這人間，是為了尋找曾經的過去？復仇？還是不得已的遺憾？悲慘的身世？無力的哭喊？”

張清眼神微眯，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