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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地面。我此時切實地感到他是魑國的王，就算魑國內亂，向霖國稱臣，但這幾萬軍士的心也向著他，將他視作頭頂的天穹。抱著我上了戰車，將我放在車榻上，蕭獨才道：&ldo;起。&rdo;眾人不動，只有跪在戰車前的幾個戴氈帽的站起身來，便是蕭獨的那幾個晚輩，烏歌和烏沙也在其中。烏歌上下審視了我一番，似見我穿著蕭獨的衣袍，瞠目結舌：&ldo;舅舅……大，大王，您這是……&rdo;烏沙橫了他一眼：&ldo;王可是有什麼要事要交待？&rdo;&ldo;不錯，&rdo;蕭獨從自己頭上的狼頭氈帽間取下荊棘狀的金環，當下引來一片譁然。我有些不安，扯了扯他的大氅，魑國內亂的當口，他如此，容易弄得軍心不穩。他卻十分鎮定，一抬手，四周便立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ldo;如今霖國入侵，致我國內亂，太后受制，二位王子叛降，實為奇恥大辱，霖國十萬大軍，以我方五萬兵力，難以抗衡。冕皇陛下方才為本王出謀劃策，並願御駕親征與本王共抗敵軍，以圖二國日後交好，本王佩服冕皇陛下心胸開闊，謀略過人，又不計受俘之恥，反以德報怨，故本王也願以大局為重，向冕皇陛下稱臣，以示誠意。&rdo;&ldo;大王，此舉不妥！大王既俘了這冕國皇帝，要挾他調兵不就行了？為何還要向他稱臣，這麼一個廢人，還能御駕親征？&rdo;說話那人便是那個先前冒犯過我，名叫烏律的光頭漢子，眼下脖子梗得很粗，臉色很是不忿。蕭獨站起身來，面具雖掩住了他的神情，我卻感到濃重的戾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是殺意。&ldo;要挾他調兵？&rdo;蕭獨冷冷一笑，&ldo;你以為，冕國將士會心甘情願地為我國之亂而衝鋒陷陣，血灑沙場？還是會趁機來救他們被俘的皇帝陛下？如此一來，我軍豈不是腹背受敵？&rdo;烏律啞口無言：&ldo;可是……&rdo;&ldo;可是大王如何確定，冕皇陛下是真心願助我們呢？&rdo;烏頓問道，斜目朝我看來，眼中暗藏鋒銳，他與蕭獨共同經歷過三年前那一劫，是最不信我的人。他是個不安全的隱患，也許會趁機攛掇人心。蕭獨正欲答話，我一把攥住他的手，握緊了些，他如此待我，一如當初將我送上帝臺，江山為聘，我不僅需得讓他信我，更要讓他的軍士們信我。我笑了一下，道：&ldo;如你們所見，朕的確雙腿殘疾，但絕不是廢人，否則，也不會與烏絕王坐在這裡。昨夜朕與烏絕王促膝長談，甚為投契，願與魑國交好，共創太平盛世。朕身為一國之主，斷不會背信棄義，天地為證，日月為盟，朕在此立下重誓‐‐&rdo;我話音未落，忽見一人從隊伍裡走出，是個上了年紀計程車兵。&ldo;大王，不可信他！屬下記得，數年之前，他剛剛登基，大赦天下，答應放歸被困在冕國的蠻人俘虜，其中就有烏蘭女王，大王的生母，在她將出北境之時，遭到‐‐&rdo;&ldo;諸位看著！&rdo;我冷汗如雨，不待那老兵說完，立即一把抽出蕭獨腰間佩刀，手起刀落，便將小指剁去一小截，霎時，血如泉湧。蕭獨似乎當場怔住，我不等他作出反應，忍著劇痛，顫顫將手舉高，厲喝：&ldo;朕，此生不負魑王，以血為證。&rdo;四下一片驚聲，那老兵亦當場愣住，連烏頓也滿臉愕然。蕭獨將荊棘王冠戴到我頭上，把我鮮血淋漓的一手捏緊，瞳孔縮得極小，我心裡恐慌極了，生怕他去問那老兵，好不容易對我重新建立的信任便在一夕之間支離破碎。&ldo;列陣！啟程！&rdo;他低吼一聲，伸手一拉，把戰車的鐵板放了下來，掏出藥瓶為我上藥。他上得太急，手都是抖的，蓋子拔了幾下才拔開，將我的傷指整個塞進藥瓶裡去，咬牙切齒：&ldo;蕭翎，你做什麼總是對自己這麼狠？你想讓我信你，一句話便夠！&rdo;&ldo;不夠。&rdo;我還想著那個老兵，魂不附體，&ldo;怎麼都不夠的。&rdo;他一手扣住我後頸，抵著我額頭：&ldo;我早就知道當年是你下的令，當初，我就是卑鄙地想利用你的愧疚，好讓你覺得，你欠了我，想彌補我！這樣，我就可以……趁虛而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