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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無歸也困了，她仰面朝天地貼在床邊閉上眼就睡熟了。大概是曉笙姐姐的床太軟和，睡在上面輕飄飄的，她夢到自己飄了起來，飄到了別人的床邊。那人側蜷著抱著被子睡在床上，薄薄的被子下勾勒出起伏的曲線，烏黑如墨如瀑的長髮將側顏遮掩了去，她看不見那人長什麼模樣，但從伸到被子外的胳膊看得出來她的面板很好，雪白的胳膊嫩嫩的給人一種白到透明的感覺。沁涼如玉！路無歸下意識地就想到了這個詞。面前這人跟曉笙姐姐和大多數人都不一樣，絕大部分人身上都有很旺很重的火氣，跟火爐子似的，只有很衰或者是快死的人身上的火氣才很弱。她感覺不到面前這人的火氣，也感覺不到她身上的死氣，似乎挺健康的。要不是覺得不太好，路無歸都想蹭過去摸一摸抱一抱看，是不是真的涼涼軟軟的。忽然，她看見床上躺的那人輕輕地顫了下，然後突然坐了起來，對著她喊：&ldo;誰？&rdo;路無歸覺得自己這夢真怪！夢到跑去看一個不認識的漂亮姐姐睡覺，還被發現了。她心想：&ldo;做夢沒關係吧。唔，這漂亮姐姐的聲音也好聽。嗯，不會是夢遊，夢遊怎麼會跑到別人的家裡去，別人又不是不鎖門。&rdo;這麼一想就安心地站在那繼續發夢。她想看清這姐姐長什麼模樣，可是這是做夢，她看不清楚這姐姐長什麼，只知道這姐姐身上涼涼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塊讓她感覺特別熟悉的微微發著光的玉，那玉是白色的，但玉里面像是沁有血似的呈火紅色，她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抓那玉佩。&ldo;啪&rdo;地一聲床頭燈亮了，那姐姐拉開抽屜拿了個羅盤出來託在手上，那羅盤上的指標正指著她。那姐姐突然從床上躍了起來，手一抄就把掛在床頭上的金錢劍撈在手裡對著她就刺了過來。金錢劍是開過光的，紅光覆在劍身上，還有很重的煞氣繚繞，似乎是把斬過不少陰邪的法器。雖然是夢，可這跟以前發夢的時候太像，路無歸覺得很危險，下意識地就朝旁邊閃了過去。她連續換了好幾個位置，她挪到哪，那姐姐手裡拿的羅盤的指標就指到哪，那姐姐就拿著金錢劍刺到哪。路無歸有點懵，她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這看起來像是發夢，可她已經知道她以前那不是發夢，是稀裡糊塗地下了黃泉井。她現在離家裡那口黃泉井太遠，發夢不下黃泉井，改進別人家了？房門突然開啟，一個手裡拄著根雕有龍頭的柺杖的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出現在門口。那老頭的眼睛特別亮，路無歸一朝他看過去就感覺到他的視線跟自己對上了。她下意識地覺得這老頭看得見自己。那姐姐看到老頭子，喊：&ldo;爺爺，我房裡有東西。&rdo;那老頭說：&ldo;我知道。你把劍收起來。&rdo;他對路無歸說：&ldo;回去！&rdo;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喊出那一聲的時候手裡握的那根雕有龍頭的柺杖用力地往地上一跺，路無歸只聽到一聲像雷聲一樣的炸響在耳邊響起，驚得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把曉笙姐姐都給驚醒了。莊曉笙趕緊坐起來，喊：&ldo;二丫&rdo;，問她：&ldo;做噩夢了？&rdo;這……算是……做噩夢吧？路無歸猶豫地點了點頭。莊曉笙起身去拿了瓶礦泉水過來，擰開蓋以後遞給路無歸，說：&ldo;喝點水。&rdo;她困盹地打了個呵欠，拿起路無歸的手機看了下時間。路無歸也順勢瞄了眼，才四點多。她喝了兩口水，把礦泉水還給莊曉笙，就又躺了回去。曉笙姐姐側身睡到她的身邊，像小時候那樣伸出一條胳膊把她環住，輕輕的慢慢地拍著她的肩膀，讓她覺得非常舒服和安心，也不覺得曉笙姐姐身上熱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忽然，&ldo;嘎嘎嘎‐‐&rdo;地鴨子叫把她給吵醒了，然後曉笙姐姐翻身滾到床的另一邊把擱在床頭櫃上發出鴨子叫聲音的手機的聲音關了。她側身過去，躺在床上看著一臉沒睡醒相的曉笙姐姐。莊曉笙衝路無歸柔柔一笑，說：&ldo;吵醒你了？你再睡會兒，我該起床上班了。&rdo;說完便趿著拖鞋下地。路無歸向來都是睡到天亮就起的，這會兒雖然還有點倦，可已經沒了睡意。這會兒曉笙姐姐起床了，整張床都是她的了，路無歸怯意地在床上從這邊滾到那邊，從那邊滾到另一邊。她說：&ldo;曉笙姐姐，你這床睡得太舒服了，舒服到我昨晚做夢夢到我飛起來了，然後被一個老頭子吼了我一聲，把我給嚇得從床上坐了起來。&rdo;莊曉笙的聲音從洗手間傳出來：&ldo;這床墊要是睡起來不舒服可真對不住我那一個半月的工資。&rdo;曉笙姐姐的屋子小嘛，廁所就在床尾那頭由磨砂玻璃隔開，她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