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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冰忽然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一句：&ldo;餘先生真的來了嗎？&rdo;大鬍子身體一僵，半天才微微點頭。張冰緊張地抖了抖麵皮，過了會兒才低下頭，輕輕地吐了口氣。治療艙的嘀嘀聲單調而孤獨地迴盪在房間裡，現實生命值的紅線龜爬似的前進著，直到過了危險期，紅線轉黃，大鬍子才鬆氣。門被輕叩了兩下，梳著小辮子的男人探頭進來：&ldo;老四怎麼樣？&rdo;大鬍子說：&ldo;沒事了。&rdo;小辮子目光掠過張冰，又回到他的臉上：&ldo;餘先生在書房，要見你。&rdo;大鬍子對張冰說：&ldo;你下去看看，我怕老三一個人撐不住。&rdo;小辮子道：&ldo;不用，餘先生讓他也一起去。&rdo;張冰慌張地望著大鬍子。大鬍子似早有準備，拍拍他的肩膀，大步往星艦唯一的書房走去。說是書房，卻連通指揮室，戰場發生的一切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進門的時候，一個寬厚的身影正背對著門的方向，托腮看著被圍攻的曹琋和程岫。聽到動靜，那個身影慢慢地轉過頭‐‐頭盔、戰甲、斗篷……全副武裝得連頭髮絲都看不見，大鬍子早已習慣他這身打扮，恭敬道：&ldo;餘先生。&rdo;餘先生說：&ldo;老四沒事吧？&rdo;&ldo;已經脫離危險期了。&rdo;&ldo;這次，張冰表現不錯。&rdo;大鬍子心中一動，眼睛露出了幾分喜色，但餘先生的下一句話，就將他打入了冰窖。&ldo;和他的爸爸不太一樣。&rdo;輕描淡寫的口氣，好似以長輩的身份評價著故人之子，但大鬍子跟著餘先生這麼久，知道他真正生氣的時候是看不出有脾氣的。就像當初他和付晨曦爭權，餘先生將兩人訓了，那是口頭警告，沒往心裡去的意思。而現在……大鬍子緊張地解釋道：&ldo;康叔出事的時候，他才八歲，還不懂事。&rdo;餘先生說：&ldo;程岫也不過七八歲。&rdo;誰能跟那個妖孽一樣。大鬍子心裡想，卻不敢反駁。餘先生說：&ldo;你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樣，以為康順水功高蓋主，我才按了個反叛的罪名，把人給整死了？&rdo;大鬍子忙道：&ldo;當然不是！&rdo;&ldo;可他在你心目中還是康叔啊。&rdo;餘先生嘆了口氣，&ldo;當初讓你們看著他被千刀萬剮，是希望你們能夠吸取教訓，沒想到你們反倒同情他了。&rdo;大鬍子心頭抖得厲害，&ldo;撲通&rdo;一聲就跪下了。餘先生說：&ldo;張冰的身世還有誰知道？&rdo;&ldo;就我一個。&rdo;&ldo;老四呢？上次我說出售張冰，他還很著急。&rdo; 大鬍子說：&ldo;他以為張冰是我安插在競技場對付付晨曦的棋子。&rdo;&ldo;難道不是嗎？如果沒有張冰，老四沒那麼順利地搶回駐軍。&rdo;大鬍子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熱切地看著他。餘先生說：&ldo;你真的想保他？&rdo;大鬍子心裡天人交戰。小辮子突然推門進來，門敞開著，張冰就站在外面，提心吊膽地等著大鬍子的答案。大鬍子已經沒有別的選擇。早在他瞞著餘先生留下張冰的時候，就將命豁出去了。見他點了點頭，餘先生問小辮子：&ldo;老四呢？&rdo;小辮子說：&ldo;已經關掉了治療艙。&rdo;……大鬍子霍然站起，揪起他的衣領，雙目赤紅地說：&ldo;你他媽的做了什麼？&rdo;&ldo;是我讓他做的，&rdo;餘先生冷冷地說，&ldo;你選擇了張冰，那就犧牲老四吧。&rdo;大鬍子如遭雷擊。餘先生緩緩說：&ldo;如果我把張冰和老四放在同一個天平上，你會選誰？老四？可惜，人生很多時候的選擇，是看不到選項的。你只有做了，才知道失去了什麼。所以，千萬不要行差踏錯。&rdo;大鬍子雙手抖得厲害，渾身像抽乾了力氣，虛弱得幾乎要癱下去。小辮子用胳膊夾住他。餘先生突然被螢幕吸引了過去，呼吸聲變得粗重。小辮子將大鬍子拖出了書房。門一關上，大鬍子就用力推開小辮子，滿臉仇恨地瞪著他：&ldo;老四也是你的兄弟。&rdo;小辮子突然湊過去，低聲道：&ldo;老四沒死，在我手裡。&rdo;&ldo;天使衛&rdo;被淹沒繃斷了程岫腦袋裡名為理智的弦。他連推帶踹地從能源耗盡的機甲裡出來，衝向了玻璃櫥。半分鐘後，又一臺&ldo;星空天使&rdo;出現在戰場，對著圍攻的眾人連射十炮！炮彈炸出美麗的火花。被擊中的機甲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