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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錦置若罔聞地低頭抹了抹嘴巴。闕舒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ldo;你打算立我為後?&rdo;何容錦嘲弄地抬起頭來,&ldo;從此斷子絕孫?&rdo;闕舒眼底的笑意剎那凍結了,冷得讓人打從心底發寒。那一眼的寒意讓何容錦想起自己被俘虜那天的見面禮,冰天雪地裡毫不猶豫的一鞭。那一鞭子好似傾盡了闕舒所有的恨意和憤怒。皮襖破裂,鞭子上細碎的鱗片從胸前的肌膚上刮過去,翻出皮肉,痛徹心扉。他經歷大小戰役無數,卻從來沒有一次受傷如那次那般刻骨銘心。不僅因為痛,更因為痛過之後,四周響起的陌生的歡呼,以及面前那人冷漠如鐵的眼神。在何容錦恍惚憶舊的片刻,闕舒已經緩和了臉色,低聲道:&ldo;就娶一個,只要她生了,便再不碰她,好不好?&rdo;何容錦嘲弄地笑笑道:&ldo;那我呢?我可否也娶一個,生一個?&rdo;闕舒握著杯子的手一下子抽緊,杯子的碎屑從指縫中散落下來。其實他的要求並不過分,作為西羌大將軍,他想要留下子嗣無可厚非,自己也不是沒考慮過這件事,可是一想到將有一個除他以外的人與何容錦產生如此親密的接觸,闕舒的心就忍不住擰成麻花,疼得直抽眼角。何容錦悠悠然地喝著酒,看也不看他的神色,好似他的痛苦糾結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場拙劣的把戲。未幾,車緩緩停下來。闕舒深吸了口氣道:&ldo;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好不好?&rdo;塔布開啟車廂門,吆喝其他人把何容錦抬下來。何容錦慢慢地轉動輪椅,到了門口,才淡然道:&ldo;我從未想過我們會有以後。&rdo;說完後,心突然有種說不出的舒暢痛快!他不再理車裡人的面色,任由其他人將輪椅架下來,退到一邊靜待。闕舒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毫無顧忌,彷彿站在兩旁的都是木偶雕像。祁翟走了過來,見兩人神色不快,故意乾咳一聲,對前來迎駕的突厥官員拱手道:&ldo;有勞。&rdo;突厥官員帶了譯官,一路寒暄著將他們迎進館內安置。安置好祁翟的房間,剩下的房間便有祁翟自己分派。他低著頭,輕描淡寫地將何容錦和闕舒安排在了一間房間內。23、動魄驚心(四)突厥官員問明他們願意留在房內用膳之後,便體貼地送他們各自回房休息,雖知到了這裡,免不了要與闕舒朝夕相對,但同住一個房間還是大大出乎何容錦的意料。他推著輪椅到房門前,正要伸手,闕舒已經先一步將門推開。窗戶密閉,房內幽暗。何容錦胸口突然感到一陣窒息,直到闕舒開啟窗戶,陽光灑落進來才略微舒暢。闕舒掃了眼房間,眉頭不滿地皺起來。裡間有兩張床,一左一右,中間隔著兩三尺的距離。何容錦推著輪椅到床邊,將行李放上去。 闕舒趕過來道:&ldo;我幫你。&rdo;何容錦道:&ldo;你若真想幫我,便儘早離開吧。&rdo;闕舒道:&ldo;你幾時跟我走,我便幾時離開。&rdo;他說完,以為何容錦會反駁,不想何容錦只是低頭看著床鋪。他問:&ldo;你渴嗎?我去打水?&rdo;何容錦充耳不聞地拿起葫蘆啜了兩口。闕舒看著他的背影,放在身側的拳頭握了握,轉身出屋去了。何容錦等他腳步聲遠去,才慢慢地轉過輪椅,神色無奈地看著大門的方向。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闕舒端著一盆熱水回來了,親自放在架子上,絞了把汗巾遞給他。何容錦仰頭閉目,不搭不理。闕舒抓著汗巾就往他臉上擦。何容錦抓住他的手,不耐煩地睜開眼睛。闕舒道:&ldo;連這點小事你也要與我爭?&rdo;何容錦將汗巾從他手中抽走,慢慢地擦著臉。闕舒坐在一旁看著他。若不是親身經歷,他絕不會相信自己有一天竟然也會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只要看著他就能感到滿足的地步。&ldo;記得麼?你曾問我為何不殺了你。&rdo;闕舒緩緩道,&ldo;因為我捨不得。我恨閔敏王不止因為父親,也因為你。因為你們都站在他的身邊。我嫉妒,嫉妒得快發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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