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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曾經對對方說過話，也聽過對方說話，曾經經歷一些共同的事情，曾經有過一個共同的敵人……再也找不到比故人更貼切的詞了吧？顧射放在他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原本就蹲得有些腿麻的陶墨不負所望地倒下一邊。陶墨整個人猛然僵硬。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正在顧射的懷裡。是掙扎起來？還是繼續無力下去？陶墨沒花多少工夫糾結，就選擇了後者。&ldo;我不上公堂。&rdo;顧射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下來。陶墨極小心地動了動腦袋，&ldo;我知道。&rdo;&ldo;那裡決定了我舅舅的未來。&rdo;顧射平靜道。饒是如此，陶墨仍是聽出了一分悲涼。或許不是他，是自己的。陶墨望著旖雨的墓碑，靠在顧射懷裡的緊張總算退了幾分，只是耳朵依然熱得發燙。73、先發制人（一） 晚風死因未明。樵夫困坐牢中。旖雨屍骨未寒。蓬香不知去向。‐‐事亂如麻。但屋漏偏逢連夜雨，陶墨從雲林山上回縣衙，外衣上猶帶著山上的山嵐寒氣，正想回屋暖一暖，就被金師爺緊緊張張地拉進了書房。老陶看他腳步沉重，面有憂色，不放心地跟了進去。金師爺見他進來，也沒反對，只是反手將門關上，從懷裡掏出一張帖子遞給陶墨。陶墨一看上面的字就頭痛。老陶識趣地接過來，抽出來看。陶墨看老陶眉頭越皺越緊，心裡隱隱不安，&ldo;發生什麼事了？&rdo;&ldo;是覃城知府的信函。&rdo;老陶又將信細細看了一邊，&ldo;他邀你明日下午去知府衙門做客。&rdo;&ldo;我？&rdo;陶墨大吃一驚。覃城知府是他的頂頭上司，在上任之前，他由老陶和郝果子陪著上門過一次。不過接待的只是個幕僚，草草聊了幾句便以知府事務纏身，不得空閒為由將他打發了。陶墨原本就怕見知府，聽他這樣講，反倒舒了口氣，樂得清閒。誰知道過了還沒幾個月，這個知府竟又想起他來了。老陶轉頭去看金師爺。金師爺搖頭嘆氣道：&ldo;覃城知府是出了名的難纏，只怕來者不善。&rdo;陶墨心頭一沉。老陶道：&ldo;我們與他素未蒙面，要說瓜葛，也就是少爺上任之前去拜訪過一次。他只派了個幕僚接待，若說失禮，也是他失禮在前，現在眼巴巴地找少爺麻煩是何道理？&rdo;&ldo;你們可曾……&rdo;金師爺朝老陶投去一眼，盡在不言中。這種事情陶墨定然不會管，也就老陶還像個懂官場裡這些道道的人。老陶默默點頭。陶墨茫然道：&ldo;可曾什麼？&rdo;金師爺乾咳一聲，不理他，徑自對老陶道：&ldo;若是如此，應當沒有借題發揮的道理。&rdo;老陶突然問道：&ldo;會不會與黃廣德有關？&rdo;&ldo;這，也不無可能。&rdo;金師爺不是頭一次從他們嘴裡聽到黃廣德這個名字，知道他們與黃廣德恐怕有些樑子。不過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師爺，當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因此睜一隻眼閉一眼得只作不知，就事論事道：&ldo;不過我倒沒聽說過兩位知府有什麼往來。照理說，同在一個總督手下，平日裡攀比尚且不及，除非是真的志同道合。&rdo;老陶道：&ldo;狼狽為奸也是一種志同道合。&rdo;金師爺沒介面。陶墨問道：&ldo;那如今該怎麼辦？&rdo;金師爺道：&ldo;去定然是要去的。只是去之前，還是稍作準備的好。&rdo;陶墨不懂，老陶卻懂了，&ldo;師爺可知覃城知府平日裡有什麼嗜好？&rdo;金師爺道：&ldo;嗜好倒是有的，只是你恐怕用不上。反正有一物，但凡當官的鮮少有人不愛，你備著就是了。&rdo;老陶會意。金師爺走後，陶墨低聲問老陶，&ldo;金師爺可是在暗示送禮？&rdo; 老陶道：&ldo;少爺不必擔憂此事，我會備妥的。&rdo;陶墨低聲道：&ldo;自從我家敗落之後，也沒多少家底，有的也全捐了這個官，哪裡還有什麼東西。我想，我想還是不送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