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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恭聲答道,「上面有戳印,不敢亂拆,內情不詳。不過送軍報的人是從西雷的方向來的。」「西雷的軍報?」容恬略覺奇怪,拆開軍報,從裡面取出一張薄帛,只看了一眼,頓時大怒,暴喝道,「瞳兒這個該死的!我必殺他!」眾人都駭了一跳。秋星秋月不敢再笑鬧,相視一眼,垂手退到一邊默立。烈兒猛地從桌邊站起來,沒有作聲。鳳鳴問,「瞳兒怎麼了?」把容恬手上的軍報拿過來一看,原來竟是一封書信,但似乎被水浸過,墨跡化開,黑糊糊一塊,大部分都無法辨認。只有前面幾行,也許是搶救及時,除了偶爾一些字外,其他雖然模糊,但都大概可以辨認出來。上面寫著遙問妙光公主殿下金安:本王思慮公主信中所言,甚 道理。近日西 常有異動,本王派 報,估前太后並未死於王宮大火, 借 逃遁,暗中與容恬會合,目前恐怕 經暗中潛入西琴,密謀不軌。此人是容恬生母,若能活抓,巧妙利用,定有奇到這裡,剩下的就都看不出什麼了。鳳鳴正看得滿額冷汗,怔了怔道,「怎麼只有半截,這不急死人嗎?」容恬面色難看,冷哼一聲,下令道,「把帶信的人叫進來。」帶信的使者就等在門外,一聽大王宣召,立即進來行了禮,雖然一身黃塵,滿臉倦色,但眼睛迥然有神,是極有經驗的傳信使。容恬擺擺手,讓他起來,叫秋月給他捧一杯半溫的茶水過來,才問,「信是從哪裡來的?」「稟大王,密信是從永殷和西雷的邊界擷取到的。」傳信使日夜兼程趕過來,正渴得厲害,貪婪地喝了大半杯水,才有條不紊地答道,「信使喬裝潛行,企圖繞過邊防穿越永殷,被我們發現了,覺得蹊蹺,所以暗中截住搜查。這封信原本被藏在懷裡,那信使一見我們,立即掏出來就往水裡扔。我們趕緊撈起來,但墨跡見水就化,只有幾行的前半截可以大概知道意思。因為裡面提及太后,不敢耽擱,連夜快馬送來呈給大王。」鳳鳴想起太后現在正在西琴險地,那裡目前是瞳兒地盤,萬一來個閉城大搜,後果不堪設想,心裡一緊,問道,「確定是瞳兒寫的嗎?」「是瞳兒寫的。」容恬點頭,臉色沉重,「他小時候還向我請教過書法。」他閉目思索一會,又問道,「送信的人呢?」傳信使臉上顯出愧色,「稟大王,那信使眼見要被擒,立即拋信入水,接著抽出匕首就往心窩上捅。我們正忙著撈起書信,沒能看緊,讓他自盡了。」鳳鳴聽他輕描淡寫,猜測當時情景,血濺三尺,不知多麼兇險無情,雖說是敵人,到底還是不忍地皺了皺眉。容恬臉上神情肅穆,只點了點頭,詳問當時情景,連那人自盡時用哪個手拿匕首都問清楚了。傳信使顯然是個非常細心的人,逐一儘量回想,回答得非常細緻。鳳鳴記掛著太后的安危,心裡焦急,忍不住道,「瞳兒知道太后潛入了西琴,一定會立即動手。這事不能耽擱,營地裡有多少人馬可以呼叫?」烈兒和容虎是管這些的,容虎受傷不在,當然是烈兒回答。烈兒立即道,「這裡人馬分四路,一路是大王原本安排下的西雷精兵,一路是媚姬姑娘的家臣侍衛,永逸自己也有一點兵力,還有一路是蕭聖師帶來的。」盤算片刻,又答道,「事起倉促,要立即向西琴大規模舉兵,我們的人馬恐怕不夠。但如果只是暗中潛入西琴接應太后……」「我們應該挑選最精銳的人馬,趁夜出發,趕赴西琴迎回太后。」容恬低沉的聲音傳來,截斷烈兒的話。他手裡拿著那封事關重大的信箋,一邊思忖著,劍眉微微鎖起一點,使稜角分明的臉更增添岩石般的堅毅。「大王……」「讓本王想想。」容恬沉默下來。大家都知王令即將下達,不由屏息靜待。空氣中充滿了無形的緊張。容恬將手中的信箋放回桌上,雙眼靜靜盯著那張模糊的絲帛,彷彿要把裡面藏著的每個被水模糊的字都看清楚。這封突如其來的密信裡滿布著詭異的危機,容恬在心急如焚的眾人面前無聲地把它緩緩展平,指尖在一行行墨字前掠過,堅毅而沉著,彷彿要把字跡中使他疑惑的東西找出來,再輕輕一掐,讓它煙消雲散。他的指頭,終於停在了第一行。遙問妙光公主殿下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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