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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毒藥,竟如此可怕?隔壁的喧鬧聲現在已漸漸低下去,隱約聽見他們打賞了夥計,離開隔壁的廂房。烈兒料想著那個雄哥片刻後就會過來,得意洋洋地審訊自己,沒想到聽外面的動靜,一行醉醺醺的男人經過自己廂房門口,居然沒有停下腳下,彷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存在似的,步履蹣跚地下了酒樓,越去越遠,一會就聽不到他們的腳步聲了。下毒的竟不是他們?就算不是他們,情況也好不到哪去。烈兒此刻動彈不得,想起臨行前永逸千叮萬囑,要他「不要頑皮,不要惹事,最重要是不要多管閒事」,結果如今變成一攤欄泥橫在酒樓廂房裡,不禁苦笑。也怪自己太蠢。平時護衛鳴王安全,到了陌生地方,凡鳴王會觸碰之物,首先就是查毒。自己到雄哥的宅子去查探,去而復返,一心監視旁邊廂房動靜,怎麼就沒想到面前的酒菜可能會被人動過手腳。烈兒心裡一沈,不祥之感更深。不管方是誰,能巧借各種形勢,如此嫻熟地利用別人的心理缺口,當真不可小視。刷……門簾忽然被掀開了,這輕微的動靜,讓烈兒已經接直的神經驟然緊到最高點。他仰躺在地,視線倒沒有受,循聲斜看上去,把掀簾走進來的第一人看得清清楚楚,竟是剛才那個為了賞錢奉承了他好一陣的酒樓夥計,不過現在臉上阿諛媚之色盡去,目光反而顯出一派陰狠老成。夥計進了房,對著地上的烈兒掃了一眼,毫不詫異這隻肥羊直挺挺躺在地上,轉身一手託著門簾,用異常恭敬的聲調低聲道,「這個就是剛才查問雄哥的人,可惜,不是公子等的西雷王。不過他既然追究西雷鳴王的泥偶,應該是與西雷王有關的人。」隨著他小心翼翼地解釋,又一個修長優雅的身影從門後轉了進來。來人身上穿著簡單的長衣,肩上披著一席永殷人人慣用的深色披風,卻說不出的瀟灑俊逸,臉上總帶著淡淡的微笑。他悠然入房,看清地上的烈兒,似乎微大詫異,不過片刻,臉上微笑更深了,露出一口潔白皓齒,「雖不是西雷王,卻是一個比西雷王更叫我歡喜的人。」對那夥計誇道,「你辦得很好。」夥計原本忐忑不安,生怕沒有完成任務,沒想到居然被誇獎了,當即心頭大定。見主人緩步走向俘虜,也許是要審門,連忙趨前兩步,想把烈兒從地上拽起來。卻被他的主人阻止。「別弄傷了他,我自己來。」一雙修飾得毫無瑕疵的手伸了過來,將癱軟無力的烈兒從地上輕輕抱起,溫柔體貼的悅耳聲音道,「我佈下這個局,原來是想看能不能把經過這裡的西雷王誘來的,沒想撞郅網裡的是你,你怎麼也到了這裡?對了,你趕著去和什麼人會合,所以要經過芬城這個大碼頭換船,是嗎?芙蕖?」他說得如此溫柔,笑得如此寵溺,任何人都會有入沐春風的感覺。烈兒手腳無力癱在他懷裡,卻驚駭得幾乎暈死過去。「你怎麼不和說話?」頭頂上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一點不耐煩也沒有,隔了一會,彷佛恍然般,輕聲道,「我明白了,如今你不叫芙蕖,我該叫你烈兒了,對吧?還是……你跟了永逸那個靠山,所以對我變心了?」邊說著,伸出一指輕輕點著烈兒的下巴,讓他將臉轉過來面對自己。烈兒千不願萬不願,無奈身上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不得不被擰了過去。他原本緊閉著眼睛,此刻猛然睜開,瞪著頭頂上那張斯文俊氣的臉,顫抖著牙齒嘶聲道,「餘浪,你有種就殺了我。」這般力竭聲嘶叫出來,傳入他人耳中,卻不過是低微虛弱的一聲。餘浪眼中滿是柔情,嘆道,「我怎麼捨得殺你?」雙臂一展,往裡一收,把烈兒在懷裡打橫抱得更緊。烈兒無法反抗地被他抱著,仰面看著頭上的酒樓天花板不斷地移動,又驚又懼,「你……你要把我帶去哪裡?」餘浪聽他的聲音,虛弱得微如耳語,卻滿是驚駭恐懼,好笑又好氣地低頭瞅著他,當然是把你帶去我住的地方,你如今這個模樣,放你走,你連爬都爬不動吧。」烈兒肉在砧板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身上若有一絲力氣,必然從這人懷裡躍起一頭撞死。自己怎麼會蠢成這樣?這樣遍地撒網,固守陷阱,叫人瞧不出破綻的毒計,除了這個表面溫柔,內裡狠辣可怕的男人,還有誰使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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