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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爾福,幫我一次。」顫動著痛楚的黑眸向維爾福一掃,慘笑著說,「你欠我一次,記得嗎?」維爾福山一樣的脊樑驀然一震。早已百鍊成鋼的心,被這個多年不見的眼神深深觸動。二十年前,偉塔羅娜戰役,偉大至極,卻被生生抹殺,無人知曉的漂流人計劃。當年如果不是衛霆,自己這個如今怒吼三軍,跺一下腳星球都要震三震的中將,早就成了宇宙中一粒微塵。還記得那個完成計劃歸來,穿著緊身宇宙服,臉上猶掛著兩道汙跡的年輕軍官。在艦艇走廊上擦身而過,一掌輕輕拍在他肩上。笑容燦爛,意氣風發。你欠我一次,記住啦,維爾福。聲音清亮,帶著一絲孩子般的得意。衛霆,是衛霆。這個叫凌衛的人的身體裡,居然生存著二十年前的衛霆!一瞬間,維爾福中將經歷滄海桑田,酸甜苦辣,心中自明。「我只能保證秉公處理,」他重新繃直了脊背,嗓音低沉,「不過,聯邦自由公民,確實都享有發表個人宣告的權力。」「維爾福,你!」凌謙怒而衝前,在離維爾福兩步的地方,被維爾福忠心耿耿的下屬們七八支槍抵上額頭。追到審訊室的人中,以維爾福這一派的人最多。「衛霆,你已經疼得渾身冷汗了,不管你要做什麼宣告,先接受治療再說。」心上人忍受著痛苦,在自己懷裡一陣一陣微顫,艾爾心疼得臉都變色了。「不,一定要,現在。」衛霆語氣堅定。仰頭看了艾爾一眼,目光充滿苦澀的愛憐。傻瓜,如果不是靈敏劑,不是劇烈的痛苦,我怎麼可能第一次完全清醒地掌握這個身體?又怎麼可能撐到現在?這一點點的殘存意識,不知是如何儲存在凌衛的血肉中的,那也許是目前的科學技術也解釋不清的難題。從凌衛的第一次呼吸開始,他就存在了。被拘禁在一個不由他控制的身體裡,被壓抑在萬丈深淵之下,時而清醒,時而恍惚,被動感覺著凌衛的感受,卻毫無控制權,宛如一個隱形靈魂,沒人可以聽見他的一言一語。這樣悲慘的狀況,持續了二十年。凌衛才是這具軀殼的真正主人,而他,只是一縷孤魂。沒人知道那種刻骨銘心的孤單無助,他唯一能做的,是回憶自己和另一個人尚未展開的戀情,寂寞地編織無數個不可能實現的未來。最近一年,情況總算有所變化,尤其是見到艾爾後,火山般的思念燒融了層層精神束縛,冒著化為精神碎片的風險,他從深淵最底層衝向海面,一次又一次,企圖佔有這身軀,哪怕一分鐘也好。哪怕一秒鐘,也好。天可憐見,他曾經短暫的醒來過,雖然付出極大代價,雖然如曇花一現,只來得及一個親吻,一下撫摸。但那一現的曇花,芬香足以瀰漫苦苦思念的二十年。想和艾爾在一起。只想,和艾爾在一起。被禁錮在凌衛的身體裡,可以聽和看,可以感覺和痛苦,卻不能說出一個字,不能做任何動作,不能有任何自我意志的行為。只能流著血淚,忍受著噬心的痛楚旁觀。卑鄙的凌承雲,把複製人當成養子,一臉道貌岸然,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年這男人壓在自己身上發洩慾望的醜態!凌家兄弟,和他們的父親如出一轍的卑鄙,用無恥手段佔有長兄的身體,使盡種種下流招數,最可恨的是,作為他的複製人,凌衛竟漸漸沉淪於背德的肉慾。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他雖然被壓抑,被束縛,但也是可以感受的。男人們壓在身上,可怕的兇器器官侵入身體深處,被兩根陽具同時插入,被玩具不人道的玩弄,被戲耍、被凌辱,這和昔日在內部審問科在奄奄一息中被輪暴的痛苦、羞恥、絕望,並無二致。凌衛,怎麼可以容忍他們對自己的身體做這種殘忍的事?還甘之如飴!你知不知道,當你幼稚地享受床上那些把戲時,有另一個發不出聲音的靈魂,在你的身體裡痛苦掙扎,如受傷的野獸一樣哀嚎?而那兩個畜生,凌謙,凌涵,還厚顏無恥地在自己哥哥面前,惡毒地誣陷、誹謗艾爾,不擇手段地傷害艾爾。「艾爾……」他鼓足勁,緩緩舉起手,輕撫男人憔悴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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