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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一大早吃那麼甜要反胃酸的!”林森柏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故意咋咋呼呼地搶過服務員手裡的單子,幾筆劃去前面三樣,只留甜度較低的和果子在冊,“茶我點好了,人參茶,錢隸筠說喝人參茶可以補元氣!瞧你這副氣血兩虧的樣子,還是跟我學著保養吧!呃堅果,所有的堅果各來一份,就瓜子不要,還有啫喱茶糕,微甜那種。”說到這兒,林森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而問向對面人,“你們吃過早飯沒有?要不要讓隔壁送點湯包過來?”還不等對方回答,她便徑自低頭,寫寫畫畫,“唔我沒吃呢,我要兩籠。端竹在長身體,肯定還能吃,多加兩籠,你,嗯,你當提前吃午飯好了,再加兩籠。”在眾人眼裡,郝君襲並不是什麼好鳥。但她可以跟任何人耍賴撒潑,除了林森柏。因為對方頑劣更甚。這叫鬼怕惡人。她頂多也就是在嘴上佔佔林森柏便宜。“得得得,都隨你,都隨你。”郝君襲脫掉風衣,瞪著林森柏,搶地盤兒似地把頭靠到端竹肩上,陰陽怪氣道:“哼,說我氣血兩虧,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兒去。咱們當中要說氣色最好,當屬端竹,你瞧年輕人的臉多紅潤,”抬頭,見端竹呲牙,她又掉轉了口徑,“呃——今天冷,有點兒白,嗨,反正也比咱們強。咱這一代,長完青春痘就長黃褐斑,青春期剛過就開始更年了,尤其是你,昨晚幹嘛來著弄一脖子印章啊?是不是錢隸筠知道你今天要見我,提前給你上思想教育課了?”林森柏急赤白臉地攏住衣領,好像她多正經似地阻止道:“滾蛋,當端竹的面兒別不正經!”端竹在旁卻是心想:唉你們都不正經,就剩我一個正經的。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不正經呢?真是急死人了。☆、黑色幽默話說端竹今年就要滿十七歲了,正是一個適合春心萌動的年紀,奈何她那萌動的物件真是相當不適合被萌動,於是她只好持續的深沉內斂,持續的天真懵懂,持續地積欲成疾——陪郝君襲見完林森柏回來,她發現自己發起了低燒。三點量是三十八度,六點量是三十八度,九點量還是三十八度,恆溫得幾乎可以頂個母雞用,只可惜端竹功能有限,無蛋可孵。端竹是個講科學的人,當然不會相信“谷精上腦”這套男生騙女孩子上床的說辭,所以她將這一場小病歸咎為身體在受創之後自發生成的抵抗運動,夜裡吃了點藥,早早就上床睡覺了。而郝君裔,拜端竹所賜,這天也是省略三餐,睡得五迷三道,本來好好的一天就要過去,但偏在兩人不約而同地昏天暗地之時,一道刺耳的電話鈴聲響徹全屋上下。郝君裔雖是沉沉睡著,但依舊比他人警覺許多,當她反應出正在震響的電話是家裡的緊急號碼時,頭一個反應就是:老三不好!郝家的電話共有九個號碼,老父老母兄弟姐妹均有一號之外,端竹所在書房和客廳也各佔一號,此外傭人房獨有一號,緊急電話還有一號。平時各個號碼獨立成線,各響各的,監聽不能,只有緊急電話會透過程控機統一分發訊號,造成九部電話一齊咆哮的震撼效果。依著一家子懶蟲習性,這個電話號碼自然不會隨便透露,若非性命攸關的事情,它是等閒不會失態的。當晚,郝連事鄺水瑺抓郝君承陪打三人麻將,拖到夜裡十二點,郝君承便在家睡了,郝君裔掠過一堆趴趴熊摸起電話的時候,郝君承也慌慌張張地發出了“喂”的動靜,電話裡的三人同時“喂”作一片,兩秒之後,“喂”的隊伍擴大為六人,其中鄺水瑺最為緊張,小鋼炮似地詢問不斷,害郝君裔連主叫方的話都聽不清了。“媽,你先別問,讓小熊好好說話。”郝君襲的熊t,名副其實的就是一個熊t,人家姓熊名梯,其實是個比熊還壯的靦腆孩子。熊梯今年剛剛大學畢業,在一家裝修公司上班,職業通常是設計師、木匠、漆匠與泥瓦匠的混搭,偶爾還要兼職畫匠。郝君襲與之勾搭的開始,正是因為郝君襲要給家裡弄一面牆的彩繪,裝修公司為了省錢,硬是把原本只負責前期工作的熊梯推薦成了一位粗中有細,自學成才的藝術家——效果可想而知。那幅畫到現在才將將完成一半,餘下的部分,不知在中國男足問鼎世界盃之前還能不能畫完。“是這樣的,剛才郝君襲起夜的時候摔了一跤,起來後就看不見東西了,我想送她去醫院,可她不肯”即便在電話裡,郝君裔也能聽出熊梯的慌張。她是真的對郝君襲好,否則也不會突然就從地下情人的位置上躍升出來,冒著捱罵的風險打這麼一個電話,“你們能不能勸勸她?我怕”她怕的不外乎是糖尿病併發症,這點郝家人都知道。但郝君襲早就聽煩了她的擔憂,此時就在一旁大喊大叫地□□話來,聲稱自己只是近視加深,並作出寧死不去醫院的表態。若撇開懶惰不提,鄺水瑺確實是一位充滿母性特質的慈母,聽完郝君襲的話,她立刻嘮嘮叨叨地開始了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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