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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顧聽到這裡,不由心生感慨道:“你這傢伙還真是自私啊。”師燁裳剛要反駁就有服務員跑過來通知說警察找上門了,還問這兒是不是收容了一個小乞丐。師燁裳聞言,拔腿就往大堂走,邊走還邊嘟囔,“該你們的時候都死哪兒去了,每次都得等劇終前一分鐘出現。吃我的稅金還給我找麻煩,今晚招待不死你們我在姓上加個反犬旁”汪顧跟在她身後三步的地方,接著她的話音小聲自語:“就是就是,加上才名符其實嘛。”☆、返璞歸真事實證明,師燁裳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警察和別的職業沒什麼區別,隊伍中雖說良莠不齊,可畢竟出身群眾,孬得有限,人家當真是為案子來的,師燁裳便只得履行公民義務,爭取弄個年度好市民獎狀回家光耀門楣。警察見到會館負責人,立刻闡明來意,原來,在師燁裳的授意下被群策群力暴力摧毀的乞丐團伙乃是一個有組織有案底的騙乞班子,他們的乞討主力就是一些三到六歲的孩子,其中有拐來的,有撿來的,更多是借來的,可就是沒有自己的。早些時候農村的娃娃不值錢,他們隨便就能跟鄉鄰“借”來孩子到城裡騙乞幾年,等孩子大了,不適合行乞了再給鄉鄰送回去,他們管這叫“代養”,可其實施行的是租賃制度。每租一年,他們就給孩子的家裡送些錢。八零到零零整整二十年間,在部分貧困地區,許多人家就是靠租賃孩子買了摩托蓋了瓦房。孩子儼然成為一種斂財工具,只要市場有需求,鄉民就卯著勁兒生。一個孩子養三年就成,因為用米湯養到三歲,孩子就能賺錢了——三歲到六歲的娃娃還幹不了家務和農活,但由於面容稚嫩,十分適合行乞,所以廣大市民在大街上看見的多數是這個年齡段的小乞丐。在六歲之後,孩子雖然不再適合行乞,卻已經可以參與家庭生產了,幾個娃娃合力就能頂一頭牛用,於是城裡人嚴厲禁止童工的行為在鄉里人眼中就是個矯情:生個娃兒不幹活,那還生來幹嘛?給自己請幾個祖宗供著麼?進入二十一世紀後,農村的生活狀況,要學新聞裡說“翻天覆地”自然有些吹牛,可說“日新月異”倒還是挺靠譜的。鄉民脫離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軌道之後,逐漸對生孩子一事喪失了興趣。家裡就算有幾個拖鼻涕的孩子,也大多寶貝得與城裡人不相上下,即便某些區域還有個別窮得登峰造極的樣板戶肯於租賃孩子,然資源畢竟是緊缺了。騙乞團伙苦無後來人,又不能忍心把自己的孩子往大街上帶,便只好朝福利院之類的孤兒集散地下功夫。市刑偵支隊其實早已盯上這夥騙乞騙養的人渣,但他們懷疑這夥人渣可能還從事著更為人渣的活動,譬如拐賣婦女兒童,販賣人體器官,於是長久按兵不動,直到今天,師燁裳偶然發作的良心壞了他們的計劃,逼得他們必須上門來討要一份關鍵“證據”,也就是眼前這個吃飽喝足,正坐在咪寶懷裡邊打飽嗝邊打瞌睡的小朋友。咪寶守法時堪稱標兵,犯法時也是個模範,領導一群二流子幹革命的鬥爭經驗使她學會了怎樣與警察討價還價,她相信只要理由恰當且不給警察添麻煩,警察便不會跟她講原則,例如,“一個小女娃,你們這些老爺們兒帶回去也不方便照顧,不如讓她在這邊先住一夜,你們留人監視。反正這裡按月發餉,我們又快又好地奔著小康,只要還有口飯吃就不會抓她去賣的。”警察對這事兒也是發愁,他們都熬到這會兒了,巴不得早點兒收隊回家,若是真把“證據”領回局裡“保管”,那決少不了一番折騰。據片警訊息,這間私人會所雖然豢養著許多打手,但門面裡還算太平,片警還特意囑咐說局裡不主張過多地插手這片區域的生意,因為能在這裡圈地開張的,大抵有些背景,倘若放著膽子隨便亂查,搞不好就踩了哪隻老虎的尾巴。領頭的刑偵隊長走到門外向上級彙報工作。林森柏和汪顧卻越過他跑去給小浣熊買衣服了。不一會兒彙報的結果出來,果然換了片警來跟師燁裳交涉,“在這裡籤個字,今晚我們留倆女警看守證據,明天上午八點局裡派車過來接人,沒意見吧?”師燁裳看著咪寶,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大名,“九點吧,八點早餐還沒上全。各位辛苦,我總想招待得周全一些。今晚我會讓廚房多備些材料,明天歡迎大家都來執行任務。”話到這兒,師燁裳將視線掉轉向面前的民警。她今天一身煙紫色唐裝襯著一張沒有血色的白臉,反倒有了幾分人面桃花的意味。“對了,我能不能瞭解一下,按照流程,這孩子當完證據後,會被送到哪兒去?還是向陽花兒童福利院嗎?或者別的福利院?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收養這個孩子而已。”民警接過寫字板,目不斜視,像是避嫌那般刻意板著臉回答道:“咱們市裡就這麼一個兒童福利院。除非你們再開一個,否則肯定是往那兒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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