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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音流頗感無聊,還帶著幾分鬱悶,正閒坐屋中與言枕詞下棋。這局棋剛鬥至酣處,薛天縱已經來了。他將棋子往棋盒中一丟,轉向薛天縱,剛看清人就驚笑道:“好叔祖,你打算去幹什麼?怎麼一臉慷慨赴義的表情?”薛天縱看了一眼言枕詞。言枕詞淡然道:“我知道,我這就出去,不打擾你們說話。”他說完真起身離開,還幫兩人帶上了門。薛天縱上前兩步,拿出天書,還給對方:“此物出自西樓,你妥善保管。”原音流接過書冊,正要翻開,一隻手已按在天書封面。薛天縱道:“此書奇詭,你不可隨意翻看。”原音流停下翻書的手,看了薛天縱兩眼,驀然笑道:“天書告訴薛師叔劍宮的異樣,薛師叔卻不打算再看天書,尋幕後黑手、解決之法嗎?”薛天縱神色一冷:“你是何意?你知道什麼?”原音流嘆道:“我沒有任何意思,也不知道什麼。只知道此事發展到現在,已不是對真相的追尋,而是對結果的追逐。”薛天縱道:“結果不就是真相?”原音流一笑:“真相是真相,結果是結果。執劍長老認錯、退位、死亡的結果,不正是此刻劍宮眾人心中所想嗎?”薛天縱久久沉默,而後說:“原音流,你有西樓之美名,可能教我?”原音流道:“這就要看叔祖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結果了。”薛天縱自言自語:“我想要得到什麼樣的結果?”他道,“我想要找出真兇,還師父一個清白。”原音流又道:“但審問明日就開始。”薛天縱:“不錯,我已沒有時間。”原音流卻道:“你有。糾結於明日得到結果的人只要結果,給他們一個就可。這之後,你再給想要真相的人一個真相,如何?”他曼聲道,“世間譭譽怎辦?我自守本心便是。”薛天縱眉峰挑起,似劍出鞘:“你是說——”“哎呀,”原音流轉臉看窗外,“我什麼都沒說。”微薄的笑意在薛天縱唇角一閃而沒。他本已決意將罪名一力承擔,以一死為師父爭取時間,查出幕後真兇。但在與原音流的一席對話之後,他不再作此想法了。他既知師父決不是兇手,為何要以己身一死來把罪名扣在師父一脈弟子身上?為何要以己身一死來讓真兇逍遙法外?為何要以已身一死來讓師父承受喪親之痛?他突然將交給原音流的天書抽回,拿於手中:“此書怪異,由我繼續替師侄孫保管。”接著,他不待原音流說話,又道,“關於外門弟子失蹤一事已調查得差不多了,明日齊雲蔚長老將於接天殿中審理此事,你不可缺席。”說罷,他轉身離去。天色將晚,月隱雲後,黑暗層層壓下。他指尖催勁,勁入天書,摧枯拉朽。此書引你撞破兇案,何不再開天書,尋找兇手,求得解方?旁門左道之書,詭譎陰鬱之字,怎堪為憑,怎堪為信!我身有一劍,仗劍直行,蕩妖魔鬼怪!薛天縱一路前行,一身霜雪。身後,天書化齏粉,漫天飛揚。山道之上,一小片碎紙隨風飄到了言枕詞面前,言枕詞以拂塵揮開碎紙,喃喃道:“沒事不要亂丟東西嘛……”而後,黑夜裡,他沒有回原音流住處,反向掌門副殿行去。 翌日一早,接天殿如期開啟。端木煦與齊雲蔚已端坐主位,翟玉山同樣來到這裡。他們下面,由劍宮弟子搜尋出來的屍體整齊擺放,每一具身上都有且只有一道劍傷,並全部皮包骨頭,甚至有幾具已腐朽大半,彷彿在死亡的那一刻,他們全身的精血肉就都被抽離。屍體之後,劍宮長老、執事、內外門弟子齊聚接天殿,殿內殿外皆是黑壓壓的人群。人群之中,原音流與言枕詞按照輩分,一同坐於十分靠後、接近殿門的位置。現在,場中的所有弟子都注視著臺上的三位長老和前方屍體,言枕詞卻混在其中,觀察著一些與眾不同的東西。他的目光先落在屍體的傷口上,心想:看他們是被劍所殺,殺他們的是什麼樣的劍?接著他的目光又落在屍體的形態上,再想:剛剛死亡的屍體是不會在短時間裡腐朽到這個程度的,讓他們變成這樣的原因是殺他們的那柄劍嗎?最後他的目光轉向在場中的所有人,繼續想:現場之中,有誰比較不相同……不多時,自接天殿天頂落下的一線光轉到日晷時刻處,一聲鶴唳響徹天地,時間已至!眾人齊至,獨缺薛天縱。齊雲蔚等不了薛天縱了。她暗歎一聲,目光掠過擺在那些屍體,讓道主先行說話,將發生在外門的弟子失蹤事件詳細告訴在場子弟。在道主說完之後,又讓幾個關鍵相關者一一站起,說其所知種種。第一個站起來的弟子正是薛天縱曾叫到的劉溪。劉溪與關玉書同屋,兩人既是同門又是好友,吃穿住行皆在一起,他對好友之事如數家珍,正因此,越發痛心先時的遺忘:“回稟長老,弟子細細回想,玉書是在四天前失蹤的。玉書失蹤之後,弟子不知中了什麼邪法,忘記玉書存在。但弟子清楚記得,在玉書失蹤的當天下午,玉書神神秘秘離開屋子,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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