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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細長,長劍曲折,自地面躍上牆壁, 勾住火焰,如同亡者手中的鬼鐮。正自打坐的翟玉山睜開眼睛,定定看向甬道盡頭。光焰越來越亮, 黑影越來越近。輕輕“當”地一聲, 劍身碰撞牆壁,擦除幾朵火花。其後, 晏真人自黑暗中一步踏出。他手提出鞘長劍,一路走到翟玉山身前, 複雜難明的目光牢牢盯住翟玉山。他輕聲問:“為什麼?”翟玉山道:“我亦不知。”晏真人:“為什麼背叛劍宮?”翟玉山目光晦澀。是真相大白了嗎?是度驚弦給出了完善的方法,是薛天縱終於找到了所有的罪證嗎?有恐懼也有憎恨, 有衝動也有驚慌。但翟玉山以絕大的毅力盤坐在地,叫自己神色不動。他緩緩說:“掌門,我從未背叛劍宮。”說罷, 他住口不語, 閉上雙目,引頸待戮。晏真人進入了牢房。他手中之劍高高舉起,重重揮下!鮮血濺起,劍尖敲地。翟玉山的肩膀陡然一鬆。他的脖頸被劃破了,但是頭顱還在, 思想還存,還能呼吸與行動。我賭對了。極致緊張而生的冥眩之中,他長長吸氣,長長放鬆。掌門果然拿到了證據,但證據並不指向他!對方之所以過來,只是來此做下決定之前的最後一詐!現在——他睜開眼睛,雙目凜凜,看向晏真人。我徹底沒有嫌疑了!山牢之內,兩人相對無言,遠處,齊雲蔚似哭似笑,似歌似泣,聲音斷斷續續,在這山中九轉低迴。晏真人突然跌坐在地。他手上一鬆,長劍啷噹,連聲叫著翟玉山的名字:“……玉山!玉山!”對方的顫抖這樣明顯,讓人能夠輕易窺探到他心中的想法。劍宮三大長老,齊雲蔚年紀最小,天賦最高,性情最是靈犀討喜。她是端木煦與自己的小師妹。端木煦雖與自己不對付,小師妹卻同他們兩人都交好。她還是晏真人親手帶大的孩子,雖無血脈師徒之名,更有傳承延續之實。如今,不是父女決裂勝似父女決裂,不是師徒反目勝似師徒反目。此情此景,豈不較之白髮人送黑髮人更為殘酷!翟玉山的聲音很低,也很穩,他按著晏真人的手,緩緩說:“掌門,齊雲蔚瘋了。這個結果,足夠了。”他抓著晏真人的手,此時晏真人心情激盪,全無防備,兩者如此之近,他甚至可以暴起發難,將其刺死!……但這不夠,這不夠。我潛伏劍宮如此之久,幾經周折到了今日。我不止要殺劍宮一二人,我要劍宮,道統斷絕。晏真人的顫抖漸漸平息了。他將地上的長劍撿回手中。他的力量流失得太劇烈,此時還手足痠軟,不能站起。但時間推移,力量正在回流,他的心情也一點點平復。他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人老了,總是擅長回憶。他想起齊雲蔚剛剛上山的時候。那時劍宮的傳功長老還是一個為人遺棄、裹在一塊大紅破布兜裡咿哇大哭的嬰孩。他見這嬰孩被劍宮的雪凍得臉色發青,一時惻隱,將她抱起,為她暖身。嬰孩的第一泡尿就尿在他的袖管裡。然後這孩子就笑了。咿咿呀呀,對著太陽和他笑起來。晏真人握著劍站起來了。他推開翟玉山,向外走去。他的腳步很重很慢,每走一步,就有一層嚴霜覆蓋在他臉上。他又想起了齊雲蔚練功時候的事情。不過一個轉眼,嬰孩變成小孩,小孩變成少女。少女亭亭玉立,練著劍像跳著舞,吸引了不知道多少年輕弟子悄悄圍觀。他心中又是好笑,又是驕傲。吾家有女初長成。靜如芙蕖出綠波,動如霓裳舞天下。晏真人來到齊雲蔚的牢房之前。他再想起了自己點齊雲蔚為傳功長老時的事情。莊嚴肅穆的接天殿中,他懷揣欣慰,懷揣嘉許,充滿鼓勵地將劍宮歷代傳功長老的信物交給齊雲蔚。齊雲蔚在劍宮上下長老弟子的見證中,雙膝跪地,手捧信物高於頭頂,在劍宮至為莊嚴的大殿裡頭,朗聲發誓:“得斯重任,護我劍宮;薪火相承,永不敢負!”護我劍宮,永不敢負!晏真人一劍斬下。無數虛幻煙消雲散,無數心像分崩離析,無數眷戀難捨的過去,就此斬斷。時間定格於此。蒼涼孤寂的山牢之中,齊雲蔚頭顱高高飛起,美麗的臉龐依舊美麗。那上邊,幾許茫然,一點純真。劍宮內部清理叛徒的時候,度驚弦與言枕詞早已離開劍宮,前往幽陸各處。天下水脈並起,困龍大陣方成。這涉及幽陸所有正道切身利益的大事,在度驚弦、言枕詞牽頭,劍宮、佛國、落心齋的從旁協助之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他們自劍宮下來以後,先往大慶皇朝而去,又往不夜山川而去,這兩地一個還在正道手中,一個屬於兩不管的地方,都算簡單。但天屬五行,困龍大陣也有五處水脈,三處在佛國、大慶、不夜山川,還有兩處,一處位於水域澤國,一處位於沙海死地。澤國是界淵的勢力所在,沙海之上如今正被密宗盤踞。密宗所在的沙海還有辦法,眾人入佛國商議之後,佛國南線詐敗,叫密宗越過群玉山,直入佛國領土!詐敗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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