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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這由魔者而生的災劫,何時是個盡頭。自西京而出一路向西,到達與佛國邊界之地,在燧宮大營之中,界淵正靠在寶座上休息。他長髮披散,雙眼閉合,單手託頰,似已陷入沉睡之中。但當一隻腳邁入這方宮殿之時,閉目的人忽然睜眼,一眼掃來。幽深又寂寥,混沌而洶湧。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矛盾地融合在這一眼之中,它們同處一處又相互排擠,相互排擠又糾纏重疊,明如晝被這一眼定在當場。只覺正有一股極度可怕的力量潛藏殿中魔主體內,正貪婪又期待地躍躍欲破體而出! 失神只是一瞬, 下一刻, 明如晝謙卑行禮:“大人。”那一瞬流瀉的氣勢已然收回, 界淵似醒非醒,側著頭懶懶唔了一聲。明如晝道:“我剛剛接到訊息,無量佛國西向, 戒律和尚隕落群玉山,但出人意料的是,戒律和尚的死亡並未使佛國西向戰線崩潰, 就在戒律和尚死亡的那天晚上, 一名叫做慧覺的僧人帶百名武僧出現戰場之上,據說縱橫來去, 所向披靡,乃至一路衝破密宗戰線, 直入密宗腹地,並一把大火將密宗營帳燒了泰半。據說火起之時, 密宗八部部首及釋尊都未出現,這對密宗士氣打擊很大。其後,八部部首雖然現身, 但直到訊息傳回之際, 密宗釋尊也始終未曾出現人前。或許……”明如晝沉吟道,“密宗內部出了問題也未可知。”界淵對這些興致缺缺。已知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重複,任何人都難免深感窮極無聊。若真有一個人上知三千年、下知三千年,這絕非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這隻怕是一件無聊到能將人殺死的事情!界淵的口吻難得流瀉出幾分厭倦:“沒事了嗎?沒事你就下去吧。”明如晝不止沒有下去, 反而上前一步。他對界淵的狀態頗感擔憂,因而語氣也流露出同樣的情緒:“大人似乎頗感煩悶,明如晝可能為您寬解一二?”界淵託著腮。他閒拋虛擲的目光落在了明如晝身上。那雙沉得不透氣的眼睛看向別的地方的時候,屢屢浮現的不過被忽略的失落與靜靜注視的愜意;而當其看向自己的時候,畏懼與期待,嚮往又敬慕,雀躍還崇拜,一切情感就開始在胸中煮沸翻滾,使人進退失據。明如晝小心建議:“或者讓我為您找些樂子來?我聽說佛國有一樂章,名為《涅槃章》。乃數百年前一位佛門棄僧所創,前半部正大光明、眾佛降世,後半部天翻地覆、群魔橫行,傳聞當年此曲演奏之時,聽到的佛徒半數墮魔,半數喪命,想來是一首頗有意思的曲子。”界淵道:“這傳聞我也聽說過,可惜如今流傳於世的只有殘篇。”明如晝垂眉溫言:“我已經找佛徒來修補這篇《涅槃章》了,如今進度尚可,大人如有閒暇,可願一聽?”界淵注視著明如晝,下一刻,他揚揚眉稍。“不錯,明如晝,你有心了,坐吧。”這冰冷又空曠的大殿裡,除了界淵的寶座之外,再無坐具。明如晝拾階而上,欣然跪坐在界淵足旁。界淵悠悠道:“《涅槃章》曲成之日,我有幸聽過。那倒確實是一首不差的樂章。你可知做此曲的棄僧姓甚名誰?此曲又為何叫做《涅槃》?”明如晝欠身道:“未曾查詢到詳細資料,只知其自稱明明。”界淵臉上的沉厭似乎被玩味惡劣的笑容所取代:“他法號明明,但不是佛門棄徒,倒是由魔向佛的一代魔梟。他所作的涅槃曲,也並非前半部佛陀降臨,後半部群魔橫行,而是前半部群魔橫行,後半部佛陀降臨。”明如晝似有所悟:“這樣的話,那些死了瘋了的僧人,豈非因為……”界淵道:“不錯,那些死了瘋了的僧人,只是因為修為不夠,禪心不堅,沒有扛過前半部分的群魔橫行,以致慾念叢生,自然見不到後半部分的佛陀降臨。但世上豈有佛門中人不如魔道魔梟更有佛心意志的笑話?由當年佛教幾位尊首預設,天下佛教徒義憤填膺,佛曲頃刻變成魔曲。明明和尚做成《涅槃章》後本來只差立地成佛,不想命中唯一做的大功德之事反叫天下群起攻之,明明冤枉不已,憋屈難當,醉飲三日,醒來之後親手毀去《涅槃章》,渺然不知所蹤。”明如晝不語。他十分喜歡聽界淵講古,在其口中,千古歲月彷彿一張畫卷,山水人物,古往今來,種種神妙玄奇,皆於此徐徐展開。可惜——他在心底哀嘆一聲,這樣的機會總是少之又少的。不過今天的界淵談興顯然不錯。說完了《涅槃章》的故事,界淵換了個坐姿,他看向殿宇的上空,黝黑的夜,無垠的星,在以琉璃瓦鋪就的天頂上若隱若現。他笑問:“明如晝,你知幽陸有多大?”明如晝沉吟道:“幽陸廣而無域,大而無極……我曾聽有人以足自東向西、自南向北丈量幽陸,說幽陸橫九縱七,相乘即為其之幅員。”界淵又道:“幽陸之外呢?”明如晝愕道:“幽陸……之外?”“你進過天柱嗎?”界淵問,“你覺得大地之下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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