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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毒蛇 蛇去打獵了，留了克夏爾一人坐在樹杈上。克夏爾起初是在樹下看著草叢中的小昆蟲跳來跳去，到了後來有些發睏，就爬到了樹上。蛇前幾次去打獵都很快，這次不知道為什麼去了好半天了還沒回來。克夏爾有些擔心，但沒一會兒就覺得自己在瞎擔心，那樣大的一條蛇如果要遇難，倒不如說因為身體太長而纏在了一起的可能性比較大——不過應該沒有這麼笨的蛇就是了。男孩在挺高的枝杈上四處張望了一下，隔了一會兒又張望一下，依舊沒有看到蛇，倒是看到不遠處樹下長了一叢白白嫩嫩的蘑菇。野生的蘑菇烤起來非常美味，男孩想起那味道就立刻跳下了樹跑到蘑菇邊上。他湊近仔細觀察了一下，覺得那應該是可以吃的蘑菇，就從邊上扯了一片寬大的葉子，把蘑菇摘下來包進葉子裡。正要離去，草叢裡發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爬動。“啊，蛇先生，你回來了嗎？”克夏爾對著發出聲響的地方，但不見反應。他疑惑了一下，一手撥開草叢。草叢裡面一條金紅相間的蛇正昂著三角形的頭，鮮紅分叉的信子不停地吐出。男孩愣了半秒，然後“啊”地大叫一聲。蛇聞聲身體急速地一抖，也不知道到底誰嚇到了誰。“好……好……”男孩指著蛇結結巴巴，“好醜的蛇！”蛇的身體似乎又抖了一下，接著張口咬了上來。 蟒蛇拖著粗壯的身體美滋滋地往回爬。它剛剛發現了一個野兔窩，裡面大小四、五隻野兔讓它忍不住當場就美餐了一頓。當然，它也剩下了一隻留給克夏爾，它記得克夏爾曾經說過野兔肉非常好吃。蛇卷著小小的野兔，一邊想象著男孩見到這美味時開心的樣子，一邊懶洋洋地吐信子，忽然身體本能地緊張了起來。空氣裡有另一條蛇的氣味，而且那氣味還與克夏爾的在同一方向！竟然有其他蛇敢進入它這麼強壯厲害的蟒蛇的地盤，還要對克夏爾不軌！蛇弓起脖子，感覺受到了嚴重的挑釁。克夏爾是它的所有物，不管是那看起來很美味的身體還是可愛的動作表情全都是它的，敢窺伺克夏爾的，管它是蛇還是蚯蚓，看它不把它絞成一段段！蟒蛇扔下野兔，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但幾分鐘後看到的畫面讓它覺得自己和被雄性激素支配的傻瓜沒有兩樣。它的地盤裡闖入了另一條極具威脅的蛇沒錯，而且就在距離克夏爾一臂的距離，但若要給那畫面取個標題，那絕對不會是“入侵者和受威脅的男孩”，而是“男孩與其寵物”——克夏爾坐在地上，手中的樹枝前端叉著一隻蘑菇，而色彩鮮豔的毒蛇竟揚著腦袋追逐著那隻白白圓圓的蘑菇，沒錯，就跟貓與逗貓草一樣。蟒蛇生平第一次冒出了一股想用牙齒咬死什麼東西的衝動。「克夏爾！」“啊，蛇先生，你回來啦。”克夏爾大方地笑著，手上逗弄的動作稍一停頓，毒蛇一個躥上，精準地把蘑菇咬到嘴裡，伏下頭，津津有味地把蘑菇吞下去，然後身體突然一個抽搐，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左滾右扭了好一陣，最後一臉滿足地打個飽嗝。「……克夏爾，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蛇先生也不知道嗎？我覺得應該是毒蛇的一種。我採蘑菇的時候它朝我撲來，我用拿蘑菇的手擋了擋，接著就發現它很喜歡蘑菇呢。”克夏爾的語氣有點興奮，“我以為所有的蛇都喜歡葷呢，原來也有喜歡蘑菇的。”蟒蛇瞥了眼一動不動賴在地上地毒蛇，注意到了不遠處樹下的幾顆小蘑菇，爬過去嗅了嗅。「這是毒蘑菇。」“啊！”男孩驚訝了一下，又看了看毒蛇，用手上的樹枝戳了戳，毒蛇沒反應，但顯然也不是被蘑菇毒死了。“原來蛇喜歡吃毒蘑菇。”「是不正常的蛇才喜歡。」蟒蛇糾正，剛才還半死不活的毒蛇突然抬頭，張開大口露出可怕的毒牙就要向蟒蛇咬去，冷不防被男孩用樹枝抽打了一下。“不許傷害蛇先生！”細細的樹枝搭上去沒什麼力道，但那一下好巧不巧正打在七寸附近，毒蛇的氣勢一下子偃了一半，悻悻地垂下頭吐信子。「哼，反正像你這種又粗又笨的無毒蛇是不會明白的！毒素在身體內擴散，然後逐漸被吸收，又痛苦又快樂，啊，太美妙了！你是不會明白的！」「我也不想明白！」兩條蛇互相瞪了一眼，然後分別別過頭。克夏爾插了進來，“因為是毒蛇，所以不會被毒蘑菇毒死嗎？”男孩停頓了一下，“原來醜蛇先生也會說話呢。”男孩的笑容純真可愛，毒蛇卻又暴跳起來。「我哪裡醜了！天底下還有比我更美麗的蛇嗎？看看這燦爛的金色、豔麗的紅色、莊嚴的黑色，你哪裡看到我醜了！」克夏爾瞧瞧毒蛇，認真地想了想，指著它的尾巴，“好短，”又指著它的身體，“好像小丑，”再指著它的三角頭，“好像青蛙。”最後，男孩把雙臂伸給蟒蛇，“還是蛇先生漂亮。”毒蛇發出嘶嘶的聲音，似乎羞惱道了不知該如何反應的地步。蟒蛇則美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