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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好可憐。&rdo;我說:&ldo;最近幾個月要到處跑,入冬就好了。&rdo;我給他四隻信用卡積分換的,抱著樂器的布偶小老虎,我集了兩套,放電池進去,按一下其中一個的腳,四個老虎就會一起搖頭晃腦,彈吉他的彈吉他,打鼓的打鼓,四重演奏,他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說:&ldo;謝謝。&rdo;&ldo;咳。&rdo;我準備好紙筆,說:&ldo;開始吧,你有什麼故事可以告訴我的?&rdo;他:&ldo;……&rdo;我壞笑著看他,他饒有趣味地說:&ldo;我去過的地方,認識的那些人,每一個都可以寫一本書,你要聽誰的?&rdo;&ldo;嗯。&rdo;我說:&ldo;要聽你的,你怎麼回來的?&rdo;他想了想,說:&ldo;反正都過去了,告訴你也沒什麼。&rdo;他以極其平淡的語氣,朝我述說了一個很簡單的故事。那天他回去以後就被家裡關了起來,要求和自己的妻子離婚,結果又捱揍了,父親把他關在房間裡,他想和妻子好好談談,過了半個月,他坦誠了自己的所有事,要求離婚。她只是抱著他哭,讓他不要怕,一切都會好的。他第二次逃家,從三樓爬下去,不慎摔傷了腳,幸虧並無大礙,搭了個順風車去烏魯木齊,半路上汽車拋錨了,家裡的人又找到了他,他在沙漠裡給林澤打了個電話,跟著他們再次回家。第二次回家後,父親讓他的妻子看著他,司徒燁躺在床上,吃不下,也睡不著,一點點瘦下去,快死了。我不知道他雲淡風輕地說一句&ldo;快死了&rdo;是什麼意思,以我的有限的見識也無法去想象一個人籠統地說自己曾經&ldo;快死了&rdo;的心情與當時的場景,他躺在床上,身體極度虛弱,在臨死前,他要求和妻子離婚,以免她為自己守寡。並請求她的寬恕,說自己是個罪人,只有等來生再贖罪了。或許當時大家都覺得他救不回來,也幸虧他的父親沒有送他去醫院裡打葡萄糖續命,而是雙方家庭各出一位長者,聽了司徒燁的懇求,讓他與他的妻子解除婚約。他要求我不要說太多這方面的事,只是大致地解釋了,離婚是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的,而他的情況,符合了這個理由。他沒有朝其他人說自己是同性戀的事,他的妻子也沒有提,就這麼順利離了婚。後來他獨自躺著,他的父親也不再管他,直到他的一個大學同學聽說他生病了,開車過來看他,他便撐著起來,要坐他的車出去,說想到外面去看看風景。接著,他的同學把他載到烏魯木齊,他開始吃一點東西,長期的飢餓令他缺乏維生素與營養,腳傷也沒有辦法好,在朋友家裡住了一個月,得朋友老婆的照顧,恢復了一點點體力,便借了一千塊錢,又借了個他淘汰掉的iphone3gs用,坐上火車,回重慶。他在北城天街等了很久,沒有看到林澤,既想見他一面,又有點怕,當初說得那麼決絕,結果還是回來了,顯得自己沒了林澤不行,何況林澤也不一定喜歡他,如果當初只是嘴上說說,現在又不太情願和他在一起,勉強也沒什麼意思。我:&ldo;這就叫死要面子活受罪。&rdo;他:&ldo;這怎麼能叫死要面子?我又不知道他什麼情況,跑到他家裡去,萬一床上有個人,我怎麼辦?&rdo;我迅速地按了其中一隻小老虎,四隻老虎瞬間咚咚鏘咚咚鏘地開始奏樂,他又是一臉無奈的表情。奏樂一次後,我笑著說:&ldo;繼續繼續……&rdo;我能理解司徒燁的擔憂,因為以我對林澤的認識,也覺得他確實有可能在重拾心情後,翻過這一頁。他說:&ldo;就這樣,都過去了,告訴他也沒什麼,這句話別寫進書裡去。&rdo;回來以後,他在磁器口找了份工作,原因是每天可以聽聽陶笛吹出的樂曲,週末就去北城天街看林澤,終於有一天看到他了。第二天,林澤的jack&rso;d又上線了。他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又重新註冊了個號,和林澤重新認識了,在那一刻,他覺得他們重新開始了,或許他能夠用這個弘的號,再次慢慢走進對方的生活,來一次他們還來不及談,就被提前中斷的戀愛。先前的戀愛已經變得一團糟,就像個捏到一半被捏壞了的破陶器,沒法再去修補。如果可能,他希望他們倆都徹底忘了對方,記憶清空,一切從頭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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