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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花冠，星眸微閉。&ldo;蕭齊，在想什麼？&rdo;身後，床上帳幔被掀起，琉羽半撐起身，一條玉臂露在錦被外，受室內暖意所燻，雙頰猶染紅，新婚夜過，未免有幾分疲乏嬌慵之態。&ldo;你醒了，&rdo;目光不覺轉為溫柔與寵溺，他走到床前扶起她，&ldo;時候還早，何不多睡會兒。&rdo;琉羽倚在他懷裡道：&ldo;今日還要進宮謝恩，回頭赴宴的王妃夫人們個個都是貴客，想她在時，這些事替你安排得極周到，我只怕料理不好讓人笑話，給你丟臉。&rdo;他抱住她：&ldo;我不會怪你。&rdo;&ldo;頭一回當家就出錯，豈不讓下人們看輕，&rdo;琉羽移開話題，&ldo;這次陛下賜婚是有意為之，應該是影妃在背後挑唆。&rdo;他只略略彎了下嘴角。飛鳥盡，良弓藏，君始終是君，共患難可以，隨著手中權力越來越大，君臣生嫌隙也是遲早的事。琉羽垂下眼瞼：&ldo;你明知如此，還為我這麼鋪張，越軍舊部會不會……&rdo;&ldo;烏將軍與昭恆將軍他們都送禮來了，&rdo;他制止她再說，&ldo;我本該早些娶你進門，這些年委屈你了。&rdo;&ldo;我並不在乎這些的，能陪在你身邊就已足夠，&rdo;琉羽柔順地伏在他懷裡，道，&ldo;你都執掌越軍這麼多年了，他們還念著舊主，始終不是好事。&rdo;他微微皺眉：&ldo;急不得，外頭的事我自有道理，無須你操心。&rdo;知道他不喜自己插手外事，琉羽忙識趣地轉移話題，兩人再溫存片刻，琉羽就起床喚侍女進來伏侍自己梳洗，看著鏡中美人，蕭齊隨手取了支金釵替她戴上，兩人相視一笑。琉羽站起身道：&ldo;我該過去給她敬茶了。&rdo;蕭齊遲疑了下，搖頭道：&ldo;算了吧。&rdo;&ldo;她畢竟是你名義上的正妻，&rdo;琉羽執意道，&ldo;焰國禮制，拜過她才能算雲澤家的人，我不想落人口實，無妨的。&rdo;蕭齊沉默片刻，道：&ldo;既這樣，我陪你去。&rdo;雲澤作為焰國大族，蕭齊這一支又是正宗嫡系，家祠裡香火不斷，進門，迎面設著無數靈位，供奉的都是雲澤家歷代先祖，璧上懸掛著畫像，記錄著先祖生前容顏，以及族中的評價讚美之辭。蕭齊頓了頓腳步，攙著琉羽走向最後面那張供桌。供桌空蕩蕩的，上面只孤零零地放著個靈位，塵灰滿布，爐中菸灰冷寂。一絲驚怒之色自眸中掠過，蕭齊當即鬆開琉羽的手，看著門口的管事冷冷地道：&ldo;雲澤家祠是容你們吃閒飯的地方麼？&rdo;管事與僕人們早已心驚膽戰，聞言全都跪地求饒，也是他百多年來從未認真看過這裡，他們才敢如此怠慢，所有人早就認定他今日不會按規矩來的。琉羽嘴角微彎，勸道：&ldo;罷了，好日子裡就免了責罰吧，他們下回必定不敢了。&rdo;她幫忙說情，蕭齊這才忍住沒有發作，示意僕人們退去：&ldo;先祖眼底，不論是誰，既進了家祠，就不容任何人怠慢。&rdo;琉羽道：&ldo;我明白。&rdo;兩個人重新轉向供桌。塵灰下的靈位，尚能辨識&ldo;雲澤越氏夕落&rdo;幾個字，供桌後方的牆上珠網遍結，掛著一名女子的畫像，由於缺乏保養，已經破舊不堪，泛黃褪色，模糊得看不清容顏了，只從那姿態間感受到，其風神極美。琉羽別過臉：&ldo;你說過，她與你並無夫妻之實。&rdo;&ldo;越將軍父子之事始終是我的過失，如今越家已無人，雲澤家理應收留，&rdo;蕭齊輕聲道，&ldo;何況她的死是我造成，我虧欠她太多。&rdo;&ldo;是我失言，你不必內疚，&rdo;琉羽扶住他的手臂，眼睛緊緊盯著那靈位，&ldo;你是為了救我，她若怨，只管怨我吧。&rdo;蕭齊握住她的手：&ldo;羽兒，多謝你。&rdo;琉羽垂眸道：&ldo;她旁邊……將來是你。&rdo;蕭齊搖頭道：&ldo;你將來也會陪著我。&rdo;琉羽抿嘴。侍女們早已拿了塊錦墊過來鋪在地下，又捧上茶盤，琉羽拜過靈位，親手接了茶敬奉，然後才在侍女的攙扶下站起身，衝他眨眼：&ldo;從今往後我就是雲澤琉羽了，趕都趕不走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