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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這個人，對外人面子上還繃得住，可在蕙娘跟前，一向是快人快語。&ldo;方解難道就不是聰明人了？這聰明人也有被衝昏頭腦的時候不是？&rdo;能在蕙娘身邊服侍的，的確不聰明不行，可方解怎麼就會糊塗到這個地步，自己拿了一個盒子就去找孔雀‐‐以她的性子，這盒子也沒有上鎖，在找孔雀之前，她不要揭開來看看？這要真是首飾，她又怎會自己拿過去，肯給孔雀帶一句話，她都要承情了。分明是自己開啟來看過，明知那是什麼，才特別令孔雀收藏，以便引發蕙孃的誤會。為了掃除孔雀這個障礙，她也算是用了心思了，只是這份心思，實在嚴重侮辱蕙孃的智力。如是在從前，她也不肯相信方解居然會這麼蠢的。可事情就這樣發生了，除卻鬼迷心竅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解釋？&ldo;方解就那樣喜歡權仲白？&rdo;她有些吃驚，&ldo;換作別院的丫頭，那也就罷了！可你們是眼看著他在立雪院裡被我玩得團團轉的‐‐&rdo;&ldo;平心而論。&rdo;孔雀為權仲白說話。&ldo;姑爺妙手仁心、風度翩翩，就從長相來說，連您都挑不出什麼毛病。我跟在您身邊這麼久，您的喜好，我還不明白嗎？您就喜歡溫潤柔和、灑脫風流的雅士，我們這心底都奇怪呢，按說，您知道說給姑爺，而不是說給何家，應該是暗自高興才對，怎麼就‐‐&rdo;&ldo;我說的是方解，又不是我自己。&rdo;蕙娘使勁送給孔雀兩顆白眼球，&ldo;你跑什麼題。&rdo;&ldo;這……&rdo;孔雀不是綠松，她不敢幾次頂蕙孃的嘴，蕙娘動了情緒，她就不多說什麼了，只能攤攤手，言下之意也很明白：人家那麼好，方解為什麼就不能喜歡？在立雪院裡雖然受了苦，可他始終也沒有太失風度不是？就有缺點，那也是蕙娘自己嫌他，在方解來看，恐怕這些缺點非但不是缺點，還都更是極大的優點呢。畢竟，權仲白再怎麼說，也是國公府的二公子，單單是這一層身份，已經足夠給他鍍上一層金了。&ldo;這件事，你就不要聲張了。&rdo;蕙娘沉吟了一會，也只能如此吩咐孔雀。&ldo;連綠松都別多說，橫豎再過一段日子，他們就要回去了……我看他也沒膽子鬧得太明顯的，以不變應萬變吧。&rdo;&ldo;是。&rdo;孔雀規規矩矩地站起來答應‐‐或許是因為這是蕙娘很久以來，第一次這樣直白地和她交心，她頓了頓，竟又壯著膽子問，&ldo;姑娘，您看姑爺這麼‐‐&rdo;她深吸一口氣，似乎在醞釀勇氣，斷了片刻才道，&ldo;您看姑爺這麼吹毛求疵，是不是因為……您心裡還惦記著他啊？&rdo;這一問，恐怕是這十幾個核心丫鬟都一樣想問的問題。蕙娘心底，忽然靈光一閃：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綠松才根本都不提自己的親事……就算是她，也誤以為自己從一開始就挑剔權仲白，不過是因為心裡早就有了人了。可恰恰是這一問，她是永遠都不會、也不能正面回答的。&ldo;相機行事，量力而為。&rdo;蕙娘淡淡地說，&ldo;有些事，不能成就不要多想……這個道理，我和你一樣清楚。&rdo;孔雀也再不敢多問了，她匆匆施了一禮，回身拿起權季青送的那一枝輕紅，人都走到門邊了‐‐還是不禁頓住了腳步。&ldo;這話也就是我……也許還有綠松，會這麼對您說了。&rdo;她都不敢回身，&ldo;姑爺人真不錯！您……您別山河空念遠，還是憐取眼前人吧！&rdo;蕙娘身邊的丫頭，多半都是識字的，孔雀雖然看著淺薄，可居然也能用這浣溪沙的典，蕙娘一時，不禁啼笑皆非，她想分辨些什麼，可又不知從何說起，就是這一耽擱，孔雀已經逃一樣地出了屋子，輕輕地合上了門。&ldo;憐取眼前人。&rdo;她只好說給那空蕩蕩的盤子聽，語調終究還是帶了一絲負氣。&ldo;憐取哪個眼前人還不知道呢，溫潤柔和，也不是就他一個人溫潤啊，白面書生，也不是就他一個人白麵啊，和他長得很像的人，還有七八個呢……憑什麼就要憐取那麼個老菜幫子……哼！&rdo;最後這一聲哼，卻是哼得九曲十八彎的，哼出了七八個調來。哼完了，再想一想，卻也不禁托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