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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蕙娘又哪裡會讓這麼個大好的脫身機會就如此溜走？她忙叫住了石英，&ldo;什麼事呢，進來了又出去。&rdo;權仲白和焦清蕙最大的區別，就是他畢竟還是很講求君子風度的，見到石英進來，自然已經坐正了身子。又見石英拿眼睛看他，便咳嗽了一聲，站起身道，&ldo;我到前頭去了。&rdo;說著，就出了屋子，給主僕兩個留下了說話的餘地。蕙娘也隨之鬆了一口氣，她問石英，&ldo;怎麼了，臉上神色這麼不對勁。&rdo;&ldo;是奴婢父親傳信回來。&rdo;石英臉色的確有點難看，&ldo;您也知道，李總櫃在城裡，訪客一直都多，可他平時並不太出門赴宴，唯一就是今日，李總櫃……去了楊閣老府上。爹放了幾個小廝在宜春會館附近候著，他一登楊家門，小廝兒知道事關重大，便立刻回來給爹送信――爹立刻打發人回來傳信，也派人回咱們焦家送訊息了。&rdo;蕙娘頓時眉頭一皺：這宜春票號的份子，是她焦清蕙的產業，還是閣老府的財產？就算往孃家遞個話，那是無可厚非，可現在這樣直接繞過她送信，到底還是令這位女公子有些不快。看來，焦梅對她的能力，到底還是沒有足夠的信心。蕙娘忽然發覺，和李總櫃見面的那天，她到底還是受到身體限制，發揮得保守了一點――第一次見識到她在商場表現的人，除了李總櫃之外，還有焦梅。女人掌事，受到的懷疑本來就大，權季青一通胡言亂語，雖說陰狠毒辣，但在他們眼中，好歹也是個殺伐果決的漢子。自己呢？打圓場、充和氣，說的都是些不鹹不淡的場面話，兩人一搭一唱，她倒成了捧哏的，把出彩的戲份留給了權季青……木已成舟，也沒什麼好後悔的，蕙娘輕輕地敲了敲椅把，思來想去，也不禁微微一笑。&ldo;他們倒是嘗夠了背後有人的甜頭，眼看老爺子退休的時候近了，這就開始打關係、留伏筆啦……楊閣老自己身家就很豐厚，閣老太太開了那麼一個繡房，倒是一直沒有別的產業，宜春號肯去投效，雙方倒真有可能一拍即合。&rdo;正是因為楊家除了閣老太太的陪嫁之外，一直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產業，石英的臉色才會這麼難看，&ldo;要改換門庭，哪裡就那麼簡單了……咱們這三成多的股份，他們就是要全部逼退，也得花些血本的。&rdo;&ldo;一兩年間，還到不了這地步。&rdo;蕙娘淡然說，&ldo;說不定就是做個姿態嚇唬嚇唬我，讓我把三百萬兩痛痛快快地掏出來。不然，李總櫃也不會親自上門拜訪那麼大動靜……這件事，我們無須做出任何反應，就讓他們去演吧。&rdo;&ldo;那，老太爺那裡……&rdo;石英詢問。&ldo;也不用特別送信了。&rdo;蕙娘不輕不重地戳石英一下。&ldo;這是我的陪嫁，祖父不會越俎代庖的，我沒有送信，他不至於有什麼特別的動作。&rdo;石英趕快跪下來為焦梅分辨，&ldo;父親怕也是顧慮到您這身體……&rdo;的確，現在孕期堪堪進入第四個月，胎算是坐穩了，可蕙娘人也算半廢了，她雙腿輕微水腫不說，時不時還頭暈目眩，非得躺下才好，一身神功，十成裡簡直去了七成，剛才打點起心思來和權仲白過了幾招，現在又被石英的訊息帶得興奮了一陣，緩過勁來，已經是又覺得好一陣昏眩。對石英的話，居然無話可答，只好靠回去半閉上眼。&ldo;我心裡有數的……讓梅叔不要輕舉妄動，李總櫃愛幹什麼，那都是他的事。這眼看十一月了，他該回來預備年事啦。今年雪下得這麼早，衝粹園肯定有不少地方需要修葺。&rdo;她說得不錯，承平六年的冬天特別地冷，才剛十一月初，就接連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道路紛紛上凍，衝粹園成了個琉璃世界，往常在衝粹園門口候診的病人們也都無影無蹤：他們都是租的平房，到了冬天炕火不暖，根本無法居住是一，二來，往年到了冬天，權神醫是要往城裡去住的。今年的情況，雖然有所不同，但因為道路上凍，權仲白往來也特別不方便，尤其是馬行速度放緩以後，他經常要入夜了才回到衝粹園。這麼堅持了小半個月，等到十一月下旬，差點就出了事――馬匹跑得快了那麼一點，在冰面上打滑，一車人差點衝到溝裡去。被這麼一鬧，二房還沒說話呢，府裡嚇著了。權夫人給蕙娘帶信：今年還是回府裡來過年吧，衝粹園畢竟僻處城外，萬一大雪封門，房屋出了什麼問題，真是求援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