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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就是主子，這麼深更半夜地如此驚魂，要說她不嚇、不怕嗎？綠松覺得倒也未必，可不論什麼時候，二少夫人的架子都從來不會坍，她的聲音鎮定而清涼，&ldo;知道了，進來的路給標出來了吧？&rdo;&ldo;現在幾個膽大的婆子在院子裡守著給打燈籠呢。&rdo;綠松雖仍不敢抬頭，可也不能不出聲說話了‐‐這事就是她在主辦。&ldo;不過，我剛才在外頭站了那麼一會，也沒能瞧見什麼痕跡……&rdo;&ldo;能讓你看到的痕跡，那就不是痕跡了。&rdo;蕙娘不以為然，&ldo;武林好手，高來高去，你說要留一行腳印，那肯定是沒有的事，可畢竟人來過……肯定是會留下一點東西的。&rdo;她在屋內來回踱了幾步，忽又煩躁地嘆了口氣，低聲道，&ldo;這都走了三四天了，還沒見人影，連一點訊息都沒有……&rdo;這句話，實在是戳中了綠松的最大擔憂，她鼓足勇氣，勉強抬起頭來，首次認真打量那駭人的物事：先模糊看了一眼，只知道是個成年男子的頭顱，根本就沒看清眉眼，萬一，萬一這是姑爺……視線落到首級面部時，她這才半是放鬆、半是遺憾地嘆了口氣，正要說話時，院子裡一陣喧囂，權夫人來了。這麼大的事，自然要報到外院良國公那裡，不過夜深人靜，二門已經落鎖，蕙娘沒有輕舉妄動，是權夫人前來檢視過後，這才使人拿鑰匙開門報信的。正好良國公也正和人議事未眠，不過一時半刻，就已經趕到了立雪院裡，在一群從人的簇擁下，倒揹著雙手，面色陰沉地審視著院落中的白雪‐‐蕙娘已經讓人圈出了一條從院中進門的道路，最大限度地把事發地給儲存了下來。就是經過這麼一段時間，血手印已經逐漸凍實了，那麼淡紅的一個掌印拍在窗子上，看著真是怪嚇人的。令這位儀表堂堂的中年貴族，神色又晦暗了幾分。&ldo;嚇著你了吧？&rdo;良國公平時真很少直接和蕙娘接觸，此時的關懷也是有點不尷不尬的，他本人一貫是大家長的那一套，現在對小輩表達關心慰問，自己先就放不□段不說，再者和蕙娘也真說不上熟悉，可要無所表示那就更不好了，索性全賴在權仲白身上，&ldo;這個浪蕩子，又跑到哪裡去了，好幾天沒有一點音信‐‐&rdo;他徵詢地看了蕙娘一眼，見蕙娘神色端凝沉肅，束手站在當地，比起身邊面色蒼白頻頻按摩心口的權夫人，不知冷靜了多少，心底亦不由暗自讚許：就是一般男兒，養在深閨錦繡地，乍然見到一枚頭顱，當場嚇出病來都有可能。焦氏這個人，果然是靠得住的。&ldo;並沒有說去哪裡了。&rdo;焦氏也接收到了良國公的疑問，她搖了搖頭，&ldo;只說會忙上一段日子，可能一兩天不回來。誰知道一走就不見人影，連小廝兒都沒打發回來報信。&rdo;良國公心頭一突，立刻就要去看那枚首級，焦氏顯然是看出了他心底的擔憂，她又續道，&ldo;不過這個人頭，那當然不是相公的。雖說此人面目被炸燬了大半，餘下一點，根本就不足以辨認出來面容。可相公的鼻樑骨顯然是要比他高一點兒的，前庭也沒那樣寬闊，從骨相上來看，一點兒都不像。&rdo;這個擔心，大家心裡都有，可卻都不敢說破。被蕙娘這一說，一屋子人都鬆了一口氣，權夫人不禁道，&ldo;你膽子也太大了吧！這東西多大的凶氣、冤氣，你把它帶進屋裡也就罷了，居然還仔細看過了？你就不怕怨氣反衝‐‐&rdo;婦道人家，膽子是小了點，良國公皺眉望了妻子一眼，&ldo;這種巫蠱魘鎮的講究，全是糊弄鄉野愚夫的，你怎麼也會當真？焦氏能看明白就好，不然，我肯定也是要找人回來辨認的。&rdo;他先安頓焦氏，&ldo;立雪院你不要再住了……先到你祖母那裡去安身吧，這裡稍候會有六扇門中人過來，女眷們還是都不要呆在左近為好。還有於氏你也不要再呆在這兒了，你膽子小，回去又要發噩夢。歪哥呢？小孩子受了衝犯，最容易發高燒。事關孩子，有些事不能不多做講究。焦氏你居中主持一下，做法事也好，燒點紙錢也罷，總之先儘儘心意吧。&rdo;一般母親，一旦提到孩子，沒有不立刻愀然動容的，焦氏卻毫無兒女之態，她答應了一聲，立刻就衝丫頭們使了一個眼色，幾個大丫頭頓時是開門開櫃子，開始搬動屋內的貴重物事。焦氏這裡給他介紹情況，&ldo;發覺此事之後，我敲磬喚了人來，先把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