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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自失地一笑，&ldo;現在看來，大哥不能，你也不能，倒是季青還有一點希望。可惜，他要上位，我們就得打包袱回東北去，我的宜春票號勢將易主，我也就完不成我的責任。所以你說的也對，你想要什麼，我本來也不該管你，只可惜這世道就是這樣，我的理想，必須透過你來完成，我是不想迫你，都要迫你！&rdo;權仲白低沉地道，&ldo;但我是不會為人逼迫的。&rdo;相較於她的憤懣和激動，他簡直冷靜得像一塊冰過的石頭。&ldo;我的最初一切，的確都來自這個家的贈與，我也對家裡盡了我能盡的力量，我盡了我的責任。我曉得你的意思，沒有你這樣的人居中支援，也就沒有我這樣的人在外逍遙。若你說的是這樣的道理，爹已經和我說過許多次了‐‐&rdo;他嘆了口氣，&ldo;這個家生了我一次，我也保了這個家一次。我的確不會為了家族二字泯滅自我，我也不知道家族能供給我的金錢與地位，離開家族後，我是否還能獲取，可我倒是有幾分把握去試一試的……不敢放開手的人，並不是我，這一點，你應當很清楚才對。&rdo;&ldo;我也沒有指責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本事……這些話，只是叫你知道，我也不是什麼怪物。&rdo;蕙娘漸漸地冷靜下來，她慢慢地說，&ldo;這世上追名逐利的人很多，詩書禮儀不過是他們的一層遮羞布，我也算是其中的一個，只是我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我之所以要爭，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在這個家族的頂端話事。你說得對，我就是要處處都佔盡先機，這一生我再不會把我的生死交到別人手上，我的命要我自己做主。而想來你也心知肚明，要做到這一點，除了站在這個家的最高處，也沒有第二條路好走了，要我對她人言聽計從，淪為他們手中的棋子，將自己的將來寄託在他們身上……&rdo;她搖了搖頭，發自肺腑地道，&ldo;在我出嫁成人之後，這樣的日子，再不會有了。&rdo;&ldo;只怕這一條路沒走到頭，你已經在半路隕落了。&rdo;權仲白低沉地說，&ldo;你是不是把自己的能力，也想得太高了一點，焦清蕙，你的雄心壯志，也太……&rdo;他沒往下說，可神色是有幾分玄妙的，蕙娘這時也沒那麼氣了，她坦然道，&ldo;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的材料，除了我姨娘生給我的美貌，我爹生給我的一點聰明之外，我也就是個很尋常的人，甚至連生母，都不能喊上一聲娘，圍繞著我的那些誇獎和讚許，有多少是因為我，有多少是因為焦家的滔天權勢、敵國財富，我自己心裡清楚……我現有的一切學識本事，都是我拼盡了一切去學、去練，甚至是用我的血肉、我的命去換回來的。唯其如此，我才曉得一個人最重要的不是她現有多少本事，而是她有多大的決心，這一次我差點栽在我的計謀上，要不是你，我就真的去了，可就這麼去了，我也沒什麼好後悔的，這條路我要走到黑，即使是死在半道，那也是我自己做主。&rdo;她換了口氣，&ldo;你有你的追逐，我有我的追逐，你若以為我只是茫然地逢高踩低、向上鑽營，只為了虛榮與虛名耗費心機，那你就錯了。權仲白，你有你的夢，我也有我的夢，你覺得自己遺世而獨立，望著這些汲汲營營的芸芸眾生，有時候打從心底覺得悲憫嗎？‐‐正巧，我也和你一樣，我們都是知道自己要什麼，並且很努力地去做的人，你大可不必看不起我‐‐&rdo;&ldo;你也大可不必看不起我。&rdo;權仲白往後一靠，他真正地來了一點興趣了，蕙娘能從他的眼角眉梢裡看出來這麼一種微妙的變化，眼下，他終於真正又在看她，在看著焦清蕙本人了。&ldo;……是，你說的對，我欠你一聲對不住。我是不該看不起你，我雖不覺得你追求的物事有任何意義，但你也的確是個勇於去追逐的人。&rdo;蕙娘立刻承認，她站起身來給權仲白行了一禮，&ldo;真對不住……&rdo;緊跟著，焦家的十三姑奶奶，權家的二少夫人，又做了一件她早想做了許久的事……她大步向前，脆聲就打了權仲白一記耳光！啪的一聲脆響，打得權公子一時竟忘了反應，捂著臉訝然望著焦清蕙。蕙娘刻意等了一會，等訝異褪去，憤怒浮起時，這才叉著腰，傲然地道，&ldo;剛才把我們兩個人，在為人處事上的事兒，給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