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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還不知道，&rdo;四太太端起茶來，&ldo;她本事可不小，眼看喬哥越來越大，心思可不就越發活絡了？早在去年，在承德的時候，怕是就不安分了。誰知道和孃家兄弟都說了什麼，這幾個月，又是在府裡安插人手，又是和焦梅眉來眼去的……&rdo;蕙娘有點吃驚：怎麼母親還不知道焦梅即將陪房的訊息？難道祖父竟沒說破這層？她不動聲色，還為五姨娘辯解，&ldo;五姨娘這個人，是挺有意思的，有了個喬哥，就很把自己當個角色了。但怎麼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要做這種事，我是不大信的，您可別冤枉了她，我看，多半還是別人……怎麼著，也得要多查證幾次，這事可不能光憑想當然就辦下來了，得講憑據。&rdo;到底年紀還輕，家裡人口又簡單，說到看賬理家，對內收服下人，對外和三教九流打交道，蕙娘是個行家，可在這種妻妻妾妾的事上，她就沒有太多經驗了。四太太嘆了口氣，&ldo;傻孩子，這種事，有誰會隨便亂說，又有誰會認？認了萬無生理，不認還有一線生機……不然，你當那些大戶人家，年年家裡出的那些人命都是怎麼來的？就是你平時也熟悉的許家，他們家五少夫人，說沒了就沒了，急病……那也就是唬些願意信的人罷了。可她孃家要鬧又能怎麼鬧？有些事，留不了鐵證的。&rdo;蕙娘輕輕地咬住了下唇，秀眉漸漸地蹙了起來。&ldo;可那畢竟是子喬的生母……&rdo;&ldo;是啊，家裡已經夠冷清的了。&rdo;四太太也有些心灰意冷，她勉強提振起精神，&ldo;就看他們在太和塢裡能搜出什麼來吧。你祖父那邊也令人把她在二門上做事的那個親戚提過去審了。&rdo;她看了蕙娘一眼，又道，&ldo;還有你生母那裡，我也是要令人去詢問的。三姨娘可和你提起過沒有？在承德的時候，五姨娘可有什麼異狀？&rdo;&ldo;沒有。&rdo;蕙娘毫不考慮地回答，她幾乎有點失笑。&ldo;我們在一處說話，哪會提她。&rdo;只這一句話，太和塢和三姨娘的冷淡關係，幾乎就完全被帶了出來。四太太很歉疚，&ldo;這兩年來，你們真是受委屈了！原以為她也就是眼皮子淺，乍然得意有點收不住了。可沒想到其用心然陰毒若此！&rdo;雖說還沒搜出什麼憑據，可聽四太太的說話，竟是儼然已經認定了五姨娘就是元兇。蕙娘沒接她的話，只是又細問，&ldo;究竟那毒，是什麼毒呢，聽綠松說，藥力發作起來，怪可怕的……&rdo;四太太自然也不免仔細詢問她權仲白的說法。&ldo;你也太能藏得住事了，怎麼一點端倪都沒露出來！究竟是否已經中毒，還是沒什麼大妨害‐‐&rdo;&ldo;是沒什麼妨害。&rdo;蕙娘說。&ldo;這個太平方子，吃了這些年了，我早就不耐煩喝啦。平時熬來，也就是喝上一兩口，就令撤下去了。權‐‐他給我把脈以後，便同我說，要留神飲食藥湯。因這話也不好直說，又怕激怒兇手，所以才要同我私室獨處……&rdo;四太太疑心盡去，至此才明白來龍去脈，她不禁連連嘆氣。&ldo;難怪子殷臉色如此嚴肅，果然是不善作偽，我說呢！想來，她從前多半已是下過一次手了。&rdo;她想到蕙娘幾乎就這樣去了，也是氣得銀牙緊咬，倒是要比從前更精神多了。&ldo;要不是子殷給你把過脈，你早就有了提防，幾乎就要為她得逞了去！恐怕我們還被矇在鼓裡。到時候你祖父要是沒熬過去，家裡豈不是一下就塌了天了！到時候，她過一段日子，再把我給除去了……就是老太爺熬過去了，她聯合家裡兄弟，溫水煮青蛙的，這十幾年後，這家業哪裡還有子喬的份！怕不是要雀巢鳩佔，全姓了麻！這麼多年風風雨雨都熬過來了，難不成還要倒在麻海棠身上？真是笑話！&rdo;蕙娘被母親說得也有些後怕，她的神色漸漸更深沉了，看來，是有幾分動怒。四太太看在眼裡，心底也是感慨，&ldo;你也不要太傲氣了！我們母女兩個，全都是一個毛病‐‐太懶！我知道你平時，連正眼都懶得看她，可你看看，你被她算了這麼久，現在什麼都攤開在你跟前了，你一開始還不信！她固然歹毒，可你也實在是太疏忽了一點！&rdo;四太太平時是很少用這麼重的語氣數落子女的，蕙娘忙站起來，低垂著頭聽訓。四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