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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江一緊緊的抱著一束由紙張摺疊而成的並不難看的花很滿意的打量。他為這花付出了一百塊,雖然花店姑娘死活不要,但是他還是強放下了,他必須為這合乎心思的花付錢。而且,他覺著,一切就緒的最後日,他總要得到一束花。這一生,總要有一束屬於他的花吧。車子裡一直很安靜,直到行駛到城外的岔路口……&ldo;不是去城外的墓地。&rdo;車後,邵江一突然說。華萊士呆了一下,目視前方問:&ldo;去那裡。&rdo;&ldo;格里芬戰役紀念碑。&rdo;汽車,在岔道口拐了個彎度,華萊士一邊開,一邊想起那個農莊牌子,麥德斯的費羅洛城,在重組之前,這裡叫做格里芬城。那場保衛戰,華萊士在上學的時候聽老師講過,說來奇怪。華萊士還真的對那場戰役記憶深刻,印象奇異,因為他的老師內南?伯內特,在講訴那場戰役的名字的時候,他記得,他站在講臺上,緊緊抓著教科書,大大的呼吸了好幾下。一陣沉默……一陣沉靜……一陣沉寂……那車,那麼開著,開了很久,開過都市,農莊,一直來到一條廢棄的海岸線,當車子行進到格里芬戰役那塊不足一米高的,長方形黑色紀念碑前的時候,華萊士停下車子,很驚訝的看著那裡站立著的先來者。夏洛特?伯內特,還有這次外交使團的大使凱蒂?伯內特女士。邵江一面無表情的下了車,走到紀念碑前,蹲下,將那叢紙花小心的放好,就放置在一大叢風信子旁邊。華萊士看下凱蒂?伯內特女士,有些驚訝的點點頭:&ldo;您好女士,真是巧。&rdo;凱蒂?伯內特女士也嚇了一跳,她驚訝的看下華萊士跟邵江一,很快,她的神色又恢復了正常。&ldo;也沒什麼,其實,我的弟弟,夏爾?伯內特,他死於格里芬保衛戰。來的時候,爸爸跟媽媽說,你回到格里芬,一定要去看看夏爾。&rdo;她這樣解釋到。邵江一低頭看著那叢風信子,這花他想他聽華萊士兩個小時前說過。&ldo;……啊,這花啊,很少有人送的,這是風信子,這些紫色的代表,悲傷、憂鬱的愛。道歉、後悔,恩,也有人說,這花還有個意思,得到我的愛,你一定會幸福快樂!&rdo;海岸邊,一陣猛烈的風,帶著腥鹹撞擊著那塊並不大的黑色紀念碑,七色紙花突然漫天飛舞起來,那花越來越高……看上去……有些美好……又是一陣猛烈的海風,地面上的那叢紫色的風信子,無力倒下,翻滾了幾下…… 在&ldo;大豁牙&rdo;號上&ldo;浪漫的分別&rdo;這個詞彙在海岸上飛揚,悉索索的細線一般的雨水下著,海岸上的分別人並不覺得寒冷,親暱熱烈的情緒席捲,這是遠征船隊的最後一個時間段。返航護衛艦,防空護衛艦,飛機指揮護衛艦,通用護衛艦,新出爐的艦載潛艇,登陸艦,兩棲攻擊艦……各種艦船成堆的在五號軍事港口紮在一起,看上去很亂,但是又亂中有序。今日,是艦船指揮官以及中級海軍軍官登艦日,從傍晚五點多鐘起,那些軍官們便從這個都市,或者遠處的都市,依依不捨的告別咖啡館,告別舞會,告別溫暖的彈床,告別都市豔遇,他們從銷魂窩裡鑽出,在艦船附近的海港岩石上依依不捨的,繼續抓緊時間演示最後的親暱。天知道是不是他們在這個世界最後一次親吻,天又知道,到底是不是可以回來,軍人的吻別,有著媲美於歌劇之中最後一幕的高潮之吻,深深地,熱烈的,不捨得,浪漫的,帶著腥鹹眼淚的吻……五號軍事港口的公共區,那些分別的軍人在這條線上膩膩歪歪的演繹出了一條線長十公里不止,寬四百米的接吻告別線。從天空的巡邏機看下去,煞是壯觀。邵江一在城市裡買了一些東西,他在都市徘徊了很久,淋著細雨走了很遠的路,他還回去看了一下小農場,現在農場那邊有個柺子退役兵在幫他管理,這令他安心不少。最後的時刻,華萊士難得的給了他自由,他自由採買,自由的自己花錢坐著車子來到五號港口的第十四區報到。華萊士有意將他們這支秘密部隊跟自己隔離開,他於一些高階軍官此刻正在主艦艇那邊舉行開拔儀式,最起碼全世界有三十多家電視臺跟媒體在實況轉播著這一次毫無遮掩的大型軍事活動,政府甚至抓住最後一次機遇,現場再次賣出最後的一些國家風險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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