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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郎就高興地拍起手來。幾個丫鬟都明顯地鬆了一口氣。十一郎看在眼底，暗自點頭。七娘子本來只打算打個招呼就回東里間，現在也只好坐下來喝茶，看住九哥。十一郎就問五娘子、七娘子，&ldo;最近學到了哪裡？&rdo;&ldo;在上《世說新語》。&rdo;五娘子笑著說，&ldo;才讀到了容止。&rdo;女學教育，不同於男學，上世說新語，是開闊幾個小娘子的眼界。十一郎笑著說，&ldo;與君共坐，如珠玉在側，覺我形穢，說的是誰？&rdo;&ldo;是衛玠。&rdo;九哥搶答。十二郎就眨巴著眼，&ldo;這話好耳熟呀！&rdo;十一郎笑而不語，倒是十郎道，&ldo;是父親昨日誇獎新科案首。&rdo;九哥和五娘子都露出了注意的神色。&ldo;什麼新科案首？&rdo;官宦人家的子女，平時留心的也都是這些科舉啊、官場上的事。&ldo;據說今年的院試案首，生得和潘安、宋玉一樣。&rdo;十一郎解釋。&ldo;文采也好……幾個見過的主考官，都讚不絕口，說他才貌並舉，是將來的江南才子。&rdo;江南人就是這樣，好才重貌，但凡才子，總要有一副好相貌才對得起觀眾。五娘子就有些好奇，&ldo;真有那麼俊朗呀？叫什麼名字？&rdo;&ldo;封錦。&rdo;十郎回答。十郎說話，和十一郎、十二郎都不大一樣。十一郎是親切，十二郎是稚氣，十郎就是穩重。五娘子倒沒有覺得什麼，九哥卻已露出驚容。，那天來探望過後，幾次進楊家，都沒有提出要見九哥。大太太自然放心得多了。提到二太太時，語氣也多了一份親暱。兩夫妻又商議了幾句瑣事，大老爺就咳嗽了一聲，緩緩起身。五娘子不由得瑟縮了一下。九哥受傷，除了罪魁禍首許鳳佳，還有受害人並疑似策劃人九哥，脅從犯五娘子。大老爺沒有發作主犯，卻盯準了五娘子……雖然看在二娘子的婚事上，暫且按捺下了這件事。但到了今日，就未必還會讓這件事就這樣輕輕過去了。大老爺果然就看向了五娘子。&ldo;小五跟我走。&rdo;他衝五娘子點了點頭。五娘子面露驚容，求助似地望了大太太一眼，便跟在大老爺身後，出了屋子。眾人都不免露出了異色。三娘子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上的笑意，卻濃厚得快要溢位來了。大太太就狠狠地盯了她一眼，旋即，又露出了笑意。&ldo;都散了吧！過了冬至，你們就要開始上學了，可別丟下了功課。&rdo;她和顏悅色地對幾個女兒開了口。眾人就依次退出了主屋。&ldo;四姨娘慢一步。&rdo;大太太又笑著對四姨娘點了點頭。四姨娘的腳步就是一滯。三娘子、四娘子也露出了憂色。七娘子沒有再看下去，她退出了主屋。和六娘子說了幾句話，七娘子便回了西偏院。九哥的疤痕已經快落光了，餘下一點點紅絲在臉上，就像是指甲劃出的淡淡血痕。不過，穩妥起見，大太太還是不讓他出門吹風，搬回主屋的事，也就這麼緩了下來。&ldo;七姐！&rdo;見七娘子回來了，九哥很高興，&ldo;有什麼好玩的事沒有？&rdo;七娘子就含笑搖了搖頭，&ldo;還不都是那些老話。&rdo;九哥頓時流露出幾分失望。幾個大丫環都笑著打趣九哥難耐寂寞。七娘子一邊說笑，一邊就趁勢給白露打了個眼色。白露眼珠一轉，就笑盈盈地去拉穀雨，&ldo;走，咱們去東偏院，給九哥尋摸些玩意兒。&rdo;五娘子屋裡，什麼木雕的貓兒像、天津的泥人兒，打的雙陸棋、玉雕的圍棋……都是應有盡有。穀雨就笑著和白露出了屋，她是五娘子身邊的丫鬟，去東偏院，自然是她來帶路。立冬昨晚值夜，現在回了自己屋裡休息。七娘子和九哥不約而同地望向了立春。自從接了照應九哥的差事，立春就很是上心。這一個月全心全意撲在九哥身上，人都消瘦了不少，九哥吃的用的，都是她親自把關。也因為如此，她和七娘子的默契也就越來越深。不等七娘子說什麼，立春就笑著出了東里間，在堂屋裡侍弄起了花草。今時不同往日，還沒到冬至，已有早開的紅梅被送到了西偏院。七娘子就輕聲對九哥交代了大老爺的舉動。大老爺把五娘子帶去外院，總不是隻為了和他說說笑笑，享天倫之樂吧？浣紗塢前的鬧劇被強行壓下了一個月有餘，現在，也到了翻出來算總賬的時候了。九哥聽了，卻並沒有露出驚惶。眼裡還閃爍著隱隱的興奮。&ldo;還以為是什麼事……父親是一定會找我問個清楚的！&rdo;這孩子實在是早熟得可怕了，七娘子不由得暗中扶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