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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七娘子是嫡女，許鳳佳倒也不敢把她怎麼樣，不過是庶女，可就說不清了。小公爺的身份本來就尊貴，萬一氣急了鬧出什麼事來，楊家難道還會為了一個庶女和許家翻臉？七娘子嘆了口氣。以五娘子的為人，能說出這番話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但七娘子又不能抱住許鳳佳的大腿，求他不要再來糾纏自己了……&ldo;你不說，我還當表少爺天生就是這性子呢。&rdo;她苦中作樂，開了個小玩笑。也不無探問的意思。人都有好奇心，許鳳佳以平國公嫡子的身份成長，應該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敢給他氣受？五娘子白了七娘子一眼。&ldo;表哥平日裡是出入御書房，和太子一道讀書的人。&rdo;她隱隱露出了驕傲。&ldo;你當他耐煩和你們這些小娘子計較？&rdo;她這話倒是把自己也繞進去了。七娘子不禁莞爾，卻沒有點破。&ldo;不過，我也不知道他為了什麼這麼煩心。&rdo;五娘子也露出了一絲困惑，&ldo;前幾個月都好好的，還和我說，等太子出閣讀書，他就回許家的家學上課……忽然就和變了個人似的，從前幾個姨姨家的庶女們，他是正眼都不看一眼，還說什麼，和她們又不是親戚，沒想到到了我們家，反而作弄起三姐、四姐來了。&rdo;七娘子也不禁納罕，又有些好奇。以許鳳佳這樣高傲的性子，恐怕平時看她們這些庶女，就好像在看老鼠、蟑螂一樣吧。本來也的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些庶女，也說不上是他的親戚。怎麼忽然間就和她這樣一個卑微的庶女較上勁了？倒好像是把她們當成了撒氣的物件似的。五娘子哎喲了一聲，&ldo;我倒是說錯話了，你別在意。&rdo;七娘子愣了愣，才想起，自己也是庶女，五娘子說的那番話，很容易就會被理解為在村七娘子。她看著微微露出窘態的五娘子，一時間，倒覺得她多了幾分可愛。五娘子就是嘴巴壞了點，心地還是不錯的。&ldo;沒什麼。&rdo;她不以為意。&ldo;表哥說得也沒有錯。&rdo;古代宗族觀念很重，說起來，楊家的幾個庶女和許鳳佳之間也算是表兄妹。不過也禁不起細究……如果將來還真的以表兄妹自居，與許家往來的時候失了禮數，在背地裡，是會被人議論的。五娘子就不說話了。她直勾勾地看著七娘子。&ldo;我好像從來沒見過你犯錯……你失態、你動氣。&rdo;七娘子微微一怔。一天裡有兩個人對她這樣說了。對六娘子，她以安慰為主。六娘子何嘗不是謹言慎行、處處小心？不知為什麼，對五娘子，她卻忽然想說實話。或許是因為接下來，她們還要朝夕相處幾年之久。或許也只是因為七娘子已經很累了。長年累月的小心謹慎，畢竟讓她有些疲憊。&ldo;我沒有犯錯的資本。&rdo;她坦言，&ldo;在人前，自然只好處處小心，唯恐失了應候！&rdo;五娘子愣住了。她沒有說話，只是細細地咀嚼著七娘子話裡的苦澀。&ldo;姐姐們在說什麼？&rdo;九哥忽然在遠處招呼，&ldo;寺裡送了醃梅子來！&rdo;五娘子哎喲一聲，就站起了身。&ldo;我最愛吃醃梅子！&rdo;她就向九哥走了過去。七娘子卻惦記著六娘子。六娘子進屋也有一會兒了……她就有意慢了一步，就看向了屋舍的方向。正好見到六娘子和李十一郎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李十一郎今年雖然十三歲，有男女大防要守，但六娘子畢竟還小，也說不上越禮。七娘子心中一動。李家的這兩個少爺，都很溫文，打扮得也很光鮮。十一郎又是個少年樣子了，看起來爾雅風流，很有幾分讀書人的氣質。她就抬腳想避開六娘子和十一郎。&ldo;七妹，&rdo;六娘子卻一眼就看到七娘子，笑著招呼。&ldo;十一少爺給我說光福寺的故事！&rdo;七娘子只好笑著等了等六娘子和十一郎。十一郎就把故事從頭說了一遍。他口齒清楚，用詞典雅又不生澀，把光福寺的特別之處，點得活靈活現。宋代的古橋……梁代的山門、唐代的銅觀音，高僧的舍利，西域來的佛經……三個人一邊說，一邊走，五娘子、九哥和十二郎圍在石桌邊上吃醃梅子，九哥遠遠地招手讓他們過去。走到石桌前的時候，十一郎說到了司徒廟。司徒廟裡有唐代《楞嚴經》和《華嚴經》的時刻，手法古樸，筆觸圓潤，是吳中名碑。五娘子就看了七娘子一眼。眼中閃爍著心動。她們練書法的人，聽說哪裡有好字，總是想要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