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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只好淺笑。三個小姑娘就拐進了正院。恰好和二太太撞了個臉對臉。&ldo;二嬸！&rdo;幾個人就連忙福身行禮。二太太滿面是笑，&ldo;上學回來了？&rdo;又道，&ldo;我才說著該給八娘子啟蒙了，過幾天，就把她送到家學來。&rdo;最近二太太上門的腳步也勤快了不少，大太太雖然還不太熱情，但見她幾次上門，九哥都沒有出什麼么蛾子，便也漸漸地緩開了臉色。幾個人站在當院說了幾句話，也就各自回了屋子。七娘子才進了西偏院堂屋，立夏就迎上來送了一杯涼茶，&ldo;快進端午了，這天是眼見著熱起來。&rdo;上元和中元在當屋的小圓桌上擺著碗筷，&ldo;今日有姑娘愛吃的臘味三蒸。&rdo;七娘子就笑著說，&ldo;倒要多吃半碗飯。&rdo;一邊解了裙子，進淨房洗了手撣了灰，出來坐下吃飯。&ldo;姑娘平時也著實吃得太少了些。&rdo;立夏在七娘子身邊服侍著，一邊和她說些瑣事，&ldo;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要多吃些才好。&rdo;吃過飯，睡了午覺，起來進朱贏臺繡花。日子就這樣波瀾不興地延綿了下去。端一日，餘杭終於來了人送了信，說是初娘子已經從餘杭動身，恐怕一兩天內就能到蘇州了。大太太終於找了七娘子來說話。&ldo;也該讓九哥從堂屋搬出去了。&rdo;她開門見山。七娘子就嚇了一跳。&ldo;九哥眼見著一天天大了，還住在堂屋，就有些不成體統。&rdo;大太太卻沒有留心到七娘子的訝異。&ldo;五娘子也快十歲了，不好再住在正院。&rdo;正院有時也會進些男客，五娘子小的時候是無所謂，過了十歲，出入就有所不便。看來大太太是想讓五娘子挪進百芳園，把九哥搬到東偏院。七娘子就懂得了大太太的意思。九哥一向跟在大太太身邊，並沒有自己的一套人事班子。自從兩個大丫環小雪、處暑都遭了疑心，被貶斥回家，連帶著新來的兩個替補也因為九哥受傷的事吃了掛落，九哥身邊就只剩立春一個人照應，幾個月下來，立春人都瘦了一大圈。……指望她一個人來照應九哥，實在是太難為立春了。再說，獨立到東偏院，就不能混著使大太太屋裡的人了。她就靜靜地望著大太太，等大太太繼續往下說。&ldo;不過，九哥身邊的丫鬟，卻實在是難挑。&rdo;大太太也不免露出少許愁容，&ldo;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連著挑上來的人，都是在別處妥妥當當，到了九哥身邊就開始鬧么蛾子！&rdo;七娘子還是笑，沒有說話。大太太只好自己揭開了謎底，&ldo;我冷眼看了幾個月，倒覺得你身邊的立夏是個穩重的，你看……&rdo;她就雙目炯炯地望著七娘子。七娘子有了幾分好笑。大太太要是覺得這樣的手段能試探出她的心意，未免也小看了她。&ldo;立夏年紀小，還不太懂事。&rdo;她從容地回覆，&ldo;再說，是跟著小七從南偏院出來的，恐怕，行事還有幾分的土氣……&rdo;話中的猶豫就分明地體現了出來。七娘子演技一貫不大好，要不然，她還真想演得更忐忑、更過火一些。大太太神色一寬。如果七娘子心心念念都是拉攏九哥，這樣上好的機會，她自然不會錯過。這孩子還是很知道分寸的！又不由想起了浣紗塢前的那件事。若果九哥所說是真，這裡面就沒有七娘子一點事了。這小半年來，自己冷眼看著，平時小九和小六的話，都要比和小七多些……大太太就嘆了口氣，露出了一點真正的煩躁。&ldo;一天大，兩天小的，還和我住在一間屋子裡，是有點說不過去了。&rdo;這話和剛才的官方辭令比，意思雖然是一個意思，但語氣就已經換做了親暱。七娘子也陪著大太太愁眉不展。&ldo;府裡這一兩年，也很不太平！還有很多未解之謎……&rdo;大太太望著七娘子，會心一笑。到底還是個孩子。雖然不關自己的事，但有了機會，還是忍不住要探聽一下。也只有孩子會探聽得這麼明顯。她就半遮半露地告訴七娘子，&ldo;恐怕是三姨娘在作祟！&rdo;七娘子瞪大了眼。心中就有了些模模糊糊的想法。古代人和現代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們的見識太少了。對自然，對鬼神，古人都懷抱著虔誠的敬畏之心。作祟這樣的話，在現代當然會被斥為無稽之談，但在這個時代，是有很多人認真地把身邊的怪事解釋到鬼神身上的。九哥不合情理、莫名其妙的舉動，如果是因為三姨娘在作祟……一下就什麼都能解釋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