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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這兩個人比較起來，五娘子才應該是那個大度從容的，七娘子才是那個小氣任性的。可現在卻像是反了過來，七娘子從從容容，雖然有些尷尬，但卻不顯得過分靦腆。五娘子呢？任性跋扈……大太太就嘆了一口氣。&ldo;你的衣服都多得穿不完了，拿幾件給妹妹，又礙著你什麼了？&rdo;她的聲音軟軟的，但是裡頭的鋒芒，誰都聽出來了，連九哥都停下筆看了過來。&ldo;五娘子怎麼不學學你大姐姐？&rdo;初娘子楊怡雖然是庶女，但才出生就沒了娘，又是這些子女中排行最長的，自小就養在大太太膝下。從來行事都是大方得體，對姐妹們熱情有加。去年她出嫁，五娘子極是捨不得，哭溼了好幾條手帕。提到初娘子，五娘子便不說話了，氣鼓鼓地坐了下來，別開頭不看大太太。梁媽媽忙笑道，&ldo;七娘子，那頭的箱籠，怕是都搬得了。&rdo;七娘子就對大太太福了福身，又與姐妹們點點頭，回身與梁媽媽一起出了正屋。她連眼尾都沒有望過九哥兒。九哥兒撇撇嘴，無趣起來，埋首又畫畫，畫了一個圈又一個圈。&ldo;五姐，我畫一個九連環送你呀？&rdo;他問，清朗的聲音一下打破了屋內沉寂的氣氛。五娘子擠出一個笑，看了看九哥兒的畫，摸摸他的頭，笑道，&ldo;好，小九真疼姐姐。&rdo;大太太也笑了，立春就湊趣道，&ldo;九哥兒是個能疼人的。&rdo;大太太眼底全是欣慰，望著這三個兒女，口中卻是淡淡的，&ldo;我們楊家的兒女，本當就是這樣和睦。&rdo;二娘子垂頭喝茶，眼底的不屑更深了。5風波楊府佔了一整條二楊街，大太太的正院，大得能容下幾百人在裡頭奔跑。但七娘子之前住的南偏院，就又小又侷促，又陳舊。七娘子搬到正院來，倒是得了一整個西偏院。這是個小小的院子，從正院堂屋一側開了個小門，經過抄手遊廊通進來，北邊是一溜三間青瓦房，南邊則是一溜的倒座小屋，被大太太的箱籠塞得滿滿的，一時也不知該怎麼騰，她只得了北邊的這三間，與東西邊的兩間小耳房。只是這小小的五間屋子，對七娘子來說已是很大了，她從南偏院帶來的箱籠，在臥房靠窗牆邊一字排開，屋內都顯得空空的。屋裡已有了一張酸枝木螺鈿床，只是不如正屋那邊的大，七娘子摸了摸那木料，卻覺得單從料子來看，與大太太睡的那張床沒多少不同。&ldo;這還是初娘子睡過的。&rdo;梁媽媽眼裡帶了一絲懷念。&ldo;當時那麼小小的抱來，如今都是一家的主母了。&rdo;梁媽媽說這話，不無安慰七娘子的意思。七娘子也真的被安慰到了。大太太雖然刻薄了些，但在錢財上，倒也真的不小氣。楊家畢竟是名門世家，這點錢，大太太倒是捨得的。梁媽媽看了看空蕩蕩的屋子，又道，&ldo;今日來得急了些，有些傢俱還沒搬過來，我這就叫人搬去，七娘子稍坐片刻。&rdo;七娘子忙站起身來，&ldo;辛苦梁媽媽了。&rdo;是正院的小姐了，就不能再對梁媽媽行禮了。但謝意還是要表達的，梁媽媽是太太身邊的紅人，她為你做事，做到五分好是本分，做到七分好，便是給你面子了。七娘子很懂得這個道理。梁媽媽聽她語氣誠摯，唇邊露了笑，拍了拍七娘子的手，親暱地道，&ldo;到了正院，就是正院的小姐了。我們楊家好歹也是江南豪門，正院的小姐，做派當然不能與姨娘房裡的那些個庶女一樣，你也要快些立起規矩來，免得，被人笑話。&rdo;梁媽媽說的都是肺腑之言，七娘子感動得眼圈都紅了。&ldo;一定不會讓太太丟臉的。&rdo;她輕聲細語地說。梁媽媽就笑著出去了，找王媽媽商量，給七娘子屋裡添多少擺設。&ldo;我看，把日前新得的那套酸枝木桌椅箱櫃給了她吧。&rdo;梁媽媽說。王媽媽有些猶豫。&ldo;雕工很精緻呢。&rdo;&ldo;到底是正院的小姐……&rdo;梁媽媽又去問大太太。大太太很高興。&ldo;還是你知道我的心思，再尋些好東西給她擺在桌上吧。白露回來與我說，九姨娘房裡最值錢的，還是三娘子拿去的一個美人聳肩瓶。&rdo;梁媽媽撇了撇嘴，&ldo;三娘子大方。&rdo;她就拿了對牌進了百芳園，找管庫房的藥媽媽嘀咕了半天。藥媽媽帶了鑰匙與一群健壯的青年媳婦，搬了成套的酸枝木桌椅箱櫃，與十數個瓶瓶罐罐、碗碟瓷器，到西偏院。&ldo;辛苦媽媽們了。&rdo;七娘子誠懇地道謝。這些媽媽們笑著應了是，卻沒有走。立夏有些慌亂地掃了眼七娘子。梁媽媽和藥媽媽笑眯眯地站在一邊，看著七娘子的反應。七娘子知道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