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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子忙道，&ldo;別聽他的，先生讓你們怎麼做，你們就怎麼做。你們爹呀，就只會心血來潮，給你們添功課！&rdo;許鳳佳一瞪眼，還沒有說話，四郎、五郎就笑著道，&ldo;還是娘最好了！&rdo;西次間內，丫鬟們來往穿梭，擺著晚飯，又為西三間添了燈火。透過玻璃窗子，燈火融融處，依稀就傳出了一家人此起彼伏的笑語聲。雖然兩個人心裡都藏得住事，不至於一出門就開始討論小松花的口供，但七娘子到底沒有別的消遣，全心全意，都在辦五娘子的案子。等到吃過了晚飯，將兩個孩子哄回了西翼去睡，各自梳洗過了，七娘子就和許鳳佳商量。&ldo;你看，該不該將肖家老兩口請來訊問一番呢？&rdo;許鳳佳倒也難得地沒有提&lso;晚飯後不談風月&rso;的規定，他放下了手中的書冊，略作沉吟，便以徵詢的語氣問七娘子，&ldo;我看還是別打草驚蛇了吧？&rdo; 從前只曉得說一不二，如今終於也會徵詢自己的意見了。七娘子抿唇笑了笑，自己又盤算了一會，才道，&ldo;我也是這個意思，本來把人拉上來盤查，就已經夠打眼的了。五嫂最近這麼不消停，只怕還是因為這件事，要是提審肖家兩口子，我怕她著急起來……&rdo;她並指成刀，在空中虛虛地劃拉了一下，續道，&ldo;吳勳家的雖然被打發到了莊子上，但到底沒有喝藥，必要的時候，她的指證也是蠻好用的，我們不必因小失大，現在，還是要先找到五嫂這一番計策的證據。&rdo;許鳳佳想了想，又自嘆息起來。&ldo;聽說是她，我怎麼連一點訝異都沒有，就覺得果然是她……唉，此女也算是個人物，沒想到居然喪心病狂至此，作出了這樣的事來。&rdo;他畢竟是個男人，只是稍微嘆息幾句，就問七娘子，&ldo;這件事，你打算怎麼查？有什麼能用得上我的地方沒有？&rdo;竟然已經是隱隱有了唯七娘子馬首是瞻的意思。當今大秦，胸襟及得上許鳳佳的世家子弟，恐怕也不太多了。七娘子心中感慨，面上卻沒有露出一點，免得許鳳佳又驕傲起來，她沉思了一會，就和許鳳佳商量，&ldo;我始終放不下的，還是祖母那裡不知去向的十萬兩銀子。以五房的本事，賠本生意她肯定是不會做的，十萬兩銀子，斷斷不會是蝕本蝕沒了的。還有四嫂說的五萬兩銀子，加起來也有十五萬兩現銀，說得上是一筆鉅款了。她的動機，並不難猜，我也已經有了一點想法。只是這十五萬兩銀子究竟去了哪裡，我是好奇得很。&rdo;&ldo;高利貸那邊，有沒有訊息？&rdo;許鳳佳雖然並不贊成七娘子去找封錦起五少夫人的底，但既然送了信過去，反倒是問得比誰都積極。&ldo;按理說都是四九城裡的事，怎麼說，幾天內也都該有了答案。&rdo;&ldo;表哥公務繁忙，一時顧不到這裡，也是有的。&rdo;七娘子不免為封錦辯解了幾句，又續道，&ldo;我總覺得十五萬兩拿出去放高利貸，實在是太不穩當了，她恐怕也不敢……這十五萬兩，恐怕還是有別的去處。只是一時間也想不上來，十五萬兩本錢的生意，又是怎麼能偷偷地做。又為什麼不能和祖母說明白，非得要用騙的，去騙出那十萬兩來。&rdo;兩個人計議了一番，也都覺得奇怪。要知道十五萬兩雖然不多，卻也絕對不少，就是開個銀樓，也都夠了。不過不管是什麼生意，也都不是悄無聲息可以做起來的。而如果是正當生意，五少夫人更沒有必要瞞著太夫人。說來說去，到底還是線索太少，也都沒個答案。許鳳佳索性就不提此事，又若有所思地道，&ldo;你說，五哥對這些事，知道得又有多清楚呢？&rdo;五少爺平時嘻嘻哈哈的，和許鳳佳看著倒很親熱。七娘子也拿不準兩人關係到底如何，正自尋思時，許鳳佳又道，&ldo;按理說，五哥的性子和大哥一樣，都沒有多少爭強好勝的心思，不像是三哥、四哥那樣銳意進取。這麼大年紀了，還在宮中做個侍衛，也沒有謀外放的意思……&rdo;他的手又不禁放到了胸前，緩緩地摩挲了起來。七娘子知道他肯定是又想到在廣州的那一次遇險，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低聲道，&ldo;人也是會變的。尤其娶了五嫂之後，枕頭風吹著……&rdo;許鳳佳的目光就悠遠了起來，他慢慢地道，&ldo;唉，從小我受了先生的責罰，在太子爺那裡受了氣的時候，也就是五哥會聽我訴訴苦了。&rdo;他閉上眼，又收緊了拳頭，半晌才輕聲道。&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