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頁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七娘子眼神一閃，她若有所思地按住了這一疊光滑挺括的宣紙，輕聲道，&ldo;得手了？&rdo;小黃浦的聲音裡也有微微的戰慄，卻說不出是因為興奮，還是隱約的恐懼，她也壓低了聲音，湊近了七娘子，&ldo;樂山居有個名次的大丫環，全都跟出了屋子，就是有臉面的老媽媽們，也都跟著蹭熱鬧去了。屋裡就是二姐一個人可以進樂山居的門檻兒，其餘全是在院子裡掃地打水的小丫鬟，一切全不費事兒，我過去找二姐說話，兩個人在屋裡坐了一會，二姐把東西搬出來，我們緊趕著抄了一份。又核對了一遍，一個數字都沒有錯，我塞在懷裡，就又搭訕著出了屋子，從頭到尾，是連一個人影都沒撞見：那些個攤不上跟著出門的人，全都不知去哪抹骨牌了，還有誰在院子裡傻站著呢？&rdo;七娘子打從心裡透出了一口長氣，她先翻了翻這疊紙張，見果然是小黃浦娟秀的字跡洋洋灑灑寫了通篇。抄寫了一年來的賬務進出，其中某處某處變賣得多少銀子，其中承平二年臘月裡變賣所得的十萬兩銀子，赫然是一條條都在上頭，光光是這一次變賣的田產店鋪，就已經佔了一整頁珊瑚紙。七娘子輕輕地出了一口氣，打發小黃浦，&ldo;辛苦了，你下去歇著吧。告訴你二姐，我楊棋說過的話，從來沒有不算數的，只等眼前大事完了，我就著手安排她的事情。&rdo;小黃浦當然不會不明白七娘子所說的大事是什麼意思，她肅然給七娘子行了一禮，便無聲地退出了屋子。七娘子託著下巴，漫不經心地翻著眼前的賬本，心中無數的思緒就好像浪花一樣，打著旋兒轉過來，又打著旋兒轉出了心海。要將太夫人拉下水，眼前的這些證據，的確已經夠充足的了，而一旦只是將太夫人拉下水，五房為了自保，恐怕會全力栽贓，讓太夫人百口莫辯，甚至是當場氣死，都不是沒有可能。沒有了太夫人，五房也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出多大的動靜。但……讓五少夫人就這樣逍遙法外，七娘子卻很不甘心。可如果要將五少夫人的行徑公諸於眾，現在的這些證據，實在是太沒有說服力了。太夫人就好像一座大山，將所有的線索都阻斷到了自己身上，反而將藏身之後的五少夫人，保護得太好。 等到進了二更，許鳳佳也回來了。他一進屋就甩著手吩咐立夏，&ldo;快準備熱水，今天出了幾身的透汗，不洗個澡，人都要餿了！&rdo;又過來看七娘子碗裡只剩一半的甜粥，&ldo;我不看著你就不好好吃飯！一碗粥都喝不下去，這怎麼行？等我洗澡出來收拾你！&rdo;七娘子忙著為他脫去了外袍，又問，&ldo;吃過晚飯沒有？要不要安排一些點心上來？&rdo;一邊說，一邊就看到許鳳佳外袍一角隱隱沾了血汙，便扭過頭去，叫過立夏來把衣服給她，道，&ldo;這件衣服怕是洗不淨了，丟了吧。&rdo;許鳳佳今天心情似乎很好，他一邊往淨房走一邊道，&ldo;下一碗麵來就是了，今晚就想吃一口蘇州的爆鱔面，別的倒沒有胃口。&rdo;七娘子被他一說，也勾起饞蟲，感到飢餓，便吩咐立夏，&ldo;也給我下一碗黃魚面來，若是黃魚沒有，就要一碗蝦面，清清靜靜的，千萬別放蝦油。&rdo;等到許鳳佳出來，兩碗麵也送到了，兩夫妻頭碰頭吃了大半碗麵，七娘子才放下筷子告訴許鳳佳，&ldo;祖母屋裡的那東西，抄出來了。&rdo;許鳳佳頓時住了筷子，看了七娘子一眼，又道，&ldo;讓我先吃完再說！&rdo;幾口將麵條吞進了肚子裡，一邊拿過紙張翻閱起來，一邊道，&ldo;巧，我這裡今天也有好訊息。&rdo;七娘子不免一揚眉，半信半疑地道，&ldo;這才幾天，邱智就已經招了？&rdo;&ldo;用刑嘛，憑他多硬的漢子，四五天不睡覺，也就什麼都說了。&rdo;許鳳佳淡淡地道，又換出歡容來逗七娘子，&ldo;你猜他究竟和府裡的誰有聯絡？&rdo;七娘子瞪了他一眼，卻不說話，許鳳佳自己賣關子不成，悻悻然道，&ldo;打了四天才告訴我，他是吳勳老婆的遠房表侄，什麼事都是吳勳吩咐他做的，他也不知道上頭的人到底是哪個。只知道這個人一直很大方，又肯提拔他，能耐也非常大，因此也就一直聽憑吳勳的吩咐辦事。&rdo;&ldo;那你的傷勢……&rdo;七娘子不禁拉長了聲音。&ldo;傷勢他倒也說了，是上頭那一位吩咐他做的，只是這種事口說無憑，我也沒有讓他寫下來。&rdo;許鳳佳的語氣又淡了下來，&ldo;真要明白，在聽到他的營生之後，父親也就明白了。&rdo;七娘子點了點頭，又道，